他突然就觉得累了。
就是个哥儿……又怎么样?
够了,这不是他的错,他不要用别人的诬陷折磨自己。
哪怕要进监狱,以身饲虎,也要抓住赵禹的把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多年苦苦追寻的真相就在眼前,他绝不会放弃,也不会认输。
可是……
嵇雪眠连肩膀都在发抖,今天到底是他的生辰……
他从小到大,多少年没有过生辰了,第一次有人这样用心替他过这一天,耗费了多少心力,只为了他能开心。
就这么毁了,碎成一地,再也拾不起来。
赵禹弓着腰站在宣沃身前,古怪邪佞地笑了笑,尖声细语道:“嵇首辅有胆子用肚兜勾引皇上,还被这刺客雪公子偷来了,难不成雪公子就是你去南疆之后特意备着勾引皇上的?”
嵇雪眠仍然平静,冷冷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一身清白,哪怕是下了狱,也定有洗清冤屈那一天。”
宣沃制住赵禹,当着诸位朝臣的面走下龙椅,双臂抱住嵇雪眠,将头埋在他颈窝闻了一闻,很认真地说了句:“老师你刚才喝过甜酒吗?好香。”
他紧紧贴着嵇雪眠,抱着不放手,执着的神情里,有着嵇雪眠看不懂的欲望和成熟。
嵇雪眠也没有让他放手,垂眸看着他的头发,轻轻把手放了上去,摸了一摸,“是吗?臣的错,熏着陛下了。”
宣沃鬼使神差地抬手,抽出嵇雪眠束发的簪子,一把扔在了地上,“没有,朕喜欢。”
乌发散落肩头,披到脊背上,清瘦颀长的身姿像是脆弱易折的竹子,发丝一缕一缕贴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显得他这个人,美得像是个随时会消散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