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雪公子的剑刺伤了一片红,一道深刻的伤痕割破了他的皮肉,像是一条丑陋的蛇,永远都要提醒着他这一晚上的噩梦。
他的手臂忽略了疼,抓着段栖迟的衣袖,指节蜷曲,不肯松手,不知怎么的就止不住哭:“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能忘……爹娘……那场火……都是因为蜘蛛……我对不起爹娘,只怕不能给他们报仇……”
“不会的。”段栖迟就这么用尽勒断骨头的力气抱住他,感受着他的血液渐渐暖和起来,胸中有一种锐痛的悲伤要奔涌出来,“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段栖迟侧头,霸道又不讲理地吻住他,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慢慢的,他开始一圈一圈的顺着他的唇角,舔吻的声音在宁静的屋子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嵇雪眠被他占据了呼吸,不由得扶住他的肩膀,鲜血从他咬破的裂口涌出来,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
段栖迟贪婪地渴饮着他的沉默和恐惧,嵇雪眠却把他搂的更紧,似乎一点感觉不到疼,紧紧相贴,沉迷的心智不想清醒。
嵇雪眠唇上沾了一丝血迹,被段栖迟舔去,头抵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不要说对不起。”段栖迟扶着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擦去他脸上的眼泪,“现在闭眼睛,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害怕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发生。”
段栖迟听见兰慎和林渊来了,轻轻解开他缠绕的手,想出门去说几句话。
嵇雪眠却不肯,狭长漂亮的丹凤眼抬起来,洁白的眼珠里透出淡红的血色,声音嘶哑暗沉:“你要去哪?”
段栖迟攥了他的手,五根手指穿插进他的手心,紧紧合拢着:“我马上回来。”
“别走,你留下来,陪我……我怕再一睁开眼,连你也不见了……别走……”说着声音渐微,竟然睡了过去。
他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角还湿润润的,像是梦里也不得安宁。
段栖迟把他手臂上的伤口好好地包扎了,烛火摇曳,映的他的脸愈加白皙动人,段栖迟却没有别的心思,在他额角亲了亲,知道他听不见,便说与自己听:“就算你赶我,我也绝不放你走,再难我也认了。”
林渊和兰慎早就候在外头,两张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慌,看见段栖迟一个人从殿里走出来,两个人紧忙着围了过去,“王爷!”
林渊低声耳语:“王爷,末将看过那肚兜了,颜色极新,像是刚画的,肯定是在南疆那帮蜘蛛没死干净,紧赶慢赶画出来的东西,今天特意诬陷嵇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