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焰质问的表情太严肃了,周桓忍不住一阵心虚,想来是自己露出的破绽太多,令萧宁焰起了疑心。
“你是周桓?”萧宁焰反问,冷笑出声,“你根本不是周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再要令本王失望。”
看来还是修为太低了,不然怎会这么快掉马?!
虽然自己现代的名字也叫周桓,但与小说里的这个周桓除了同名同姓,除了身材长相差不多,其他方面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性格、喜好,甚至于性取向方面都截然不同。时间一久,掉马也属情理之中。
只是总不能跟萧宁焰说,自己的灵魂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占据在原来的周桓身上吧?这样一来,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周桓下定了决心,不论萧宁焰怎么逼问,打死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周桓。
“小人就是周桓呀,如假包换的周桓,小人若不是周桓,还能是谁呢?殿下一定是逗我玩的。”
“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萧宁焰说着打开一个锦盒,拿出一张字迹歪扭的纸条,“这是你写的字,你承认吧?”
周桓点头,铁证如山,的确是自己练字的真迹。
萧宁焰拾起搁在案上的那首残诗,“这首诗是在周桓屋里找到的,本王特意找周璋确认过,是周桓的旧字,你自己看看,字迹哪里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简直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此外,周桓喜欢诗词歌赋,你除了会背几句诗词,对写诗韵律一窍不通,周桓爱吃玉笋,你喜欢肉食。到了周家,你连怎么去周桓的屋子都不知道,甚至于认不出周桓的亲妹妹周婉。你可真够本事,还敢睁着眼睛说你是周桓?本王岂能让你如此愚弄!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桓缩了缩脖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小人无话可说,小人……就是周桓。”
萧宁焰猛地攥住他的胳膊,眼里卷起狂风暴雨,“本王的手段,你是想领教了?”
这家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周桓暗暗叹一口气,若是不抛出点关键信息出来,只怕浇灭不了他的怒火。
周桓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萧宁焰却瞥一眼窗户,忽而抱住了周桓,嘴巴凑到他的发丝,用刻意加大的声音说:“本王今晚再来与你好好玩个尽兴。”
话音刚,门外响起敲门声,太监的声音传来,“端王殿下,皇上刚过来了御花园,很快会到端王殿。”
“知道了,本王这就出来。”萧宁焰起身起来门口,又回头扫一眼周桓,压低声音说,“最迟今晚,给本王一个交代。”
周桓假笑,“回头再说,回头再说,皇上来了,咱们快去接驾。”
好几天没见着小皇帝萧宁远,周桓觉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小孩子本应红润的嘴唇也透着青灰,只不是泛黄的眼白丝毫盖不住瞳仁的清澈明亮,在这种日复一日毒素积累的状态下,这孩子的五官依旧好看。
萧宁远走过来两只手拉住萧宁焰的衣袖,仰起头笑了,眼睛被耷拉的眼皮覆盖,变成两弯小小的月牙,“宁焰哥哥,你知道再过十二天是什么日子么?”
萧宁焰弯腰抱起小皇帝,“什么日子?”
“你的生辰呀,”萧宁远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苍白的脸颊上荡漾出几分难得的精神。
萧宁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而今已是金秋八月,再过十二天便是自己十五岁生辰。对于这个生辰,他可谓是刻骨铭心。也就是在那一天,胞弟宁远终究没能躲过幕后黑手的暗害,慢性毒效发作,全身疼痛而死。
那一年,他才仅仅六岁。
愤怒的波涛不受控制地翻滚,仿佛就要挣破牢笼迸发出来,萧宁焰强行压住这股乱窜的情绪,松开负在身后微微发抖的拳头,敛去眼里过于暴露的恨意,将怀里的萧宁远抱到贵妃椅上,蹲下身与他平视,摸了摸他头发稀疏的脑袋,“十二天后我生辰的事,皇上是听谁说的,可不可以告诉宁焰哥哥?”
“是郑大人说的。”
“哪个郑大人?”
“就是吏部的郑通。”
“哦?他除了告诉皇上我的生辰,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萧宁远歪着头想了想,又一脸自豪地笑了起来,“他还说,孤才是皇帝,孤是我们大越朝最大的人,比母后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