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为世子, 若景王无后,那么这人将来就会承袭景王爵位。可景王向来是个不好相与的性子,更何况那个所谓的弟弟按理来说不过是个私生子, 景王怎会将自己的爵位拱手相让呢?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魏琛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太后在帘子后面听了半晌儿,正准备出言,曹庸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臣以为此举不妥。”
“景王册封了自己的弟弟,”曹庸浓密的粗眉一挑,重刀似的,“若以后有了子嗣,由谁继承您的爵位呢?”
“中书令言笑了,”岑闲插了一句,“若之后景王有嗣, 那自然是景王的孩子承袭爵位。”
岑闲眼尾的红痣一翘:“现今景王仁德, 不过怜其幼弟无所依仗,给世子之爵位以求庇护罢了,若是中书令担心景王的后院,不如让景王将那小公子送到锦衣卫,由本官教他什么是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众人哑然,「景王仁德」这四个字从指挥使的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反正他们一个人两只眼,是没有哪只看见堂堂景王殿下是和「仁德」两个字沾边的。
但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指挥使睁眼说瞎话。
魏琛勾起一个邪笑,应和道:“指挥使说得不错,那就劳烦指挥使在锦衣卫为我弟弟寻个职位,好生教导一番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把众人能说的不能说的全给堵没了,无话可说了。
曹庸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太后柳眉微微皱起,有些为难,她觉得曹庸现今是她的倚仗,想帮着曹庸一些,但左右找不到人出头,最后只好把目光放到了梅奕臣身上。
“梅卿,你觉得如何。”
梅奕臣下巴的胡须动了动,抬起眼时看见前面的岑闲微微回头,将半分余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年初一那一天他与岑闲在梅林中对话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青年绮丽如梅的面容映上覆雪带来的天光,沉静地对他说:“我会证明给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