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不方便开口便抻长脖子去看,老人头也没回地指了她一下,她以为是叫她别乱动,将脖子缩了回去。
进来的女人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头发用一把篦子绾在一边,有点儿清宫二把头的意思。
“是我,乌尼。”她指了指自己,将一只不锈钢手提钵钵拿给何遇看。
是来给她送饭的。
何遇点头致谢,也指了指自己嘴里的体温计。
何遇记得乌尼,准确来说,是记得她在镜头中温暖柔情的笑容。
乌尼“嘻”了一声,说:“知道知道。”于是拎着食盒掐表在旁边等。
可才过了两分钟,她就坐不住了,自己寻了簸箕出来扫起了小药铺的地。
老人将晒暖的那半个身子转过来跟乌尼聊天:“你男人走了?”
“大叔你莫乱讲哦。”乌尼握着笤帚看了何遇一眼,扭头时脸上带一点儿娇羞。
老人吐着烟圈“咳咳咳”几声,何遇分不清他是在咳还是在笑。
乌尼冲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早就走了,把人家姑娘坑成这样,还有胆子留?队里都是糙老爷们儿不讲究惯了,这会儿,就该回去干活,不会说话就当牛,才算给人家赔礼道歉哦。”
乌尼的话听来是责备,字里行间却小心地维护着川昱。
何遇没接话,脑袋里在想女人提起喜欢的男人和男人提起喜欢的女人具体有哪些不一样。还没等她想清楚,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二十七分,五分钟到了,她将体温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