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她听见了。

当何遇脑海中再次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张缠着五色彩绸的软垫木板床上。

何遇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在旅馆初见川昱时那种难以具体描述的淡香。

“川昱!”她喊着他的名字从床上坐起来。

五米外,一个胡子与头发同样花白的老头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半个身子隐在门廊阴凉处,半个身子晒在阳光里,“吧嗒吧嗒”继续抽着水烟袋。

何遇下意识地抚了一下额,看见床边的小火炉上放着一只陶罐,“咕噜咕噜”地响着,不断有墨绿色的药汁从罐口溢出来。

她嗅了两下,觉得这个味道跟川昱身上的又不太像了。

见何遇醒了,老人将烟秆别进裤带从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个东西向她走来。

“喏,看着点儿时间,含五分钟我看看。”

他动作极熟练,将体温计放在何遇嘴里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抽水烟。

何遇从嘴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根体温计。

“含着!”老人斜眼善意地斥了她一声,何遇立马又将体温计放回了自己嘴里。

她一边回想昨晚的事情,一边打量这个房间:是间临街开的小药铺,有两张板床和几把靠背椅,剩下的便是一个放西药的玻璃货柜和一筛一筛向上架放的草药,没见着川昱。

“康巴大叔,那姑娘怎么样了?”

屋外看不见的一处有个女声传来,带着蒙古族发音惯用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