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干咬唇拧开了一只装孜然的玻璃罐,一边往肉块上淋撒,一边笑:“三哥,你去了好久哦,洋金都起来了。”

尤金脸色一沉,故作生气:“辛,你们原来是想让我错过这次烤肉吗?这不对,我们除了友谊,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辛干笑,觉得他说“异父异母”的发音反而像“姨夫姨母”。

眼镜也拿这个取笑尤金:“我姨夫姨母又凶又抠门,你是他们的亲兄弟啊?那我们一准儿不对付,啧啧啧。”

尤金不管,知道他们是跟自己逗趣,一屁股坐在烧烤架旁边死活不动了。

几个人笑了一阵,开始聊别的。

“洋金,今天早上……”眼镜想问何遇的事,看了川昱一眼,抱了把柴火挪到尤金身边才接着说,“你不是跟何遇一道儿出去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一道儿?”

“就是一起。”辛干给他解释。

尤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重复了两遍“一道儿”后才回答:“哦,是的,早上我碰到了何遇和一位金先生,金先生介绍自己是驰溪的助理,我拜托何遇带我一起去的。我想见一见驰溪,因为我看过很多关于他的报道,有一篇文章形容他‘体态极富生命力,高度契合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大卫》,生命的活力,最理想化的男性美,每个摄影师都会为之疯狂的人体模特’,所以,我必须去。你们知道的,我也是一个摄影师。”

“米开朗什么……”辛干没听懂,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说这么多话去夸另一个男人有点儿怪怪的。

眼镜一听尤金说自己也是摄影师就乐,往火堆中添了一把柴继续打听下文:“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给驰溪照几张相吗?”

尤金正沉浸于表达的欢乐之中,一听到“回来”这两个字,皱了下眉头:“我没有见到他,到了旅馆之后,金先生将我拦在了外面,真可惜,驰溪只愿意见何遇。不过她说会帮我安排的,我一边喝酒一边在外面等,后来……我想不起来了,哦,我的酒呢?”他抓了一下头顶乱糟糟的头发。

辛干往羊排上撒了一把白芝麻,由着尤金满院子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