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光踯躅半晌,哑口无言,索性耍起了娇蛮的性子,将嘴唇一抿,委屈道:“本宫有心惩治定远侯府上下,小将军怎的还非要问本宫何意?”
“那蒋陶一双贼目好不规矩,与他贵主晁鸿祯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人。”
陆齐光将用意潦草带过,双眸一别,干脆将完整的计划与牧怀之和盘托出。
“蒋陶拍下之后,晁鸿祯定要将那幅小将军的书迹送给本宫。本宫想着偷偷将书迹换成假的,让晁鸿祯钱财与面子两失,也让蒋陶领罚、少对本宫的侍婢动歪脑筋。”
牧怀之望着陆齐□□呼呼的模样,眉宇上翘,难得露出星点笑意。
“殿下不必大费周章。”他淡道,“翰墨轩那幅书迹,本也就是假的。”
“竟是假的?!”陆齐光惊讶。
牧怀之神色泰然,他低下头,一壁抚平袖口处的皱褶,一壁说道:“翰墨轩将售,为‘静水流深’四字。臣倒是不记得自己曾写过这四个字。”
接着,他抬起头,历来冷静的眼眸泛出精明而狡黠的光。
“若殿下有心叫定远侯难堪,臣有个更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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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光打道回府时,牧怀之以练剑为由,不曾相送。
可公主府的马车轮子滚起来了,镇国公府门后便冒出一个脑袋,注视着离去的车辙。
牧怀之扒在门上,心中喜怒参半。
喜是,他余生都不想洗那只受伤的胳膊了。
这是他的小殿下授予他的勋章,是与她共度的回忆,要好好保存。
忧是,他到底没被欣喜冲昏头,仍从陆齐光的动向中觉察出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