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牧怀之久经沙场、有运筹帷幄之才,依然没能料到情势会突然急转直下。
朝夕之间,青松先生宅邸被焚、年少书童于大火中殒命——虽然无人目睹是定远侯府所为,但牧怀之心中清楚,这就是晁鸿祯的手笔:既然动不了他牧怀之,就冲他身边人下手。
事发时,青松先生心疼书童劳苦,便叫那孩子多睡一会儿,自己外出沽酒。可天意弄人,正是他的善令他逃过一劫,也是他的善让书童成了替死的冤鬼。
若说愧疚,牧怀之也深受折磨。他觉得自己太轻率,也太自私。
分明是他与定远侯的个人恩怨,却将青松先生和书童也扯入局中。
牧怀之将双手背于身后,十指紧握成拳。
他此前一直暗中调查定远侯府巨额钱财的来源,如今已初有眉目。
今日这笔账,他定会独自一人向晁鸿祯讨回来。
书童已无辜丧命。
他不能再让陆齐光有什么闪失。
“吱呀——”
寝殿的门扉被推开,元宝从中走了出来。
她看到牧怀之仍未离去,有些惊讶:“将军,您还没回去呀?”
牧怀之回身,向元宝颔首,没有多作解释。
元宝扑哧一笑,将牧怀之看透了:“将军是想等殿下处理完伤势再走,是不是?”
像是怕牧怀之没台阶下,她连连摆手,又道:“放心吧,将军。太医说了,殿下没有大碍。”
牧怀之闻言,不由舒展眉头,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轻了些许。
“对了!”元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将军可听殿下说起过什么关于定远侯的事?”
牧怀之摇头:“怎么?”
“殿下立府前,对定远侯不算厌恶。”元宝忧心忡忡,“可立府后,殿下突然就与定远侯处处过不去。奴婢怕定远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殿下又不肯告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