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青筋隐现,修长的指上沾着血渍。

一看就知道,是牧怀之打了居正卿。

居正卿狼狈地抬起袖子,本想遮掩自己的口鼻,却多少觉得不大干净,又尴尬而窘迫地收了回来,声讨道:“众位同僚都看见了。牧将军不知何故,要加害于我!”

牧怀之没有否认,只淡淡掀起眼皮,扫视在场众人。

文官与考生噤若寒蝉,仿佛落在身上的不是牧怀之的视线,而是冷而薄的冰刀。

陆齐光从未见过牧怀之如此模样:他眉间分明没有半点怒意,却足以令全场鸦雀无声。

在她走后,林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怀之此刻的肃杀,究竟是因何而起,与她方才所想一样吗?

她不敢问。

在场无人敢问。

牧怀之慢慢走向人群。

挡住他去路的男子们极其自觉地向旁边避让,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接近了居正卿。

陆齐光别过头,瞟了一眼躲在曹尚书背后的居正卿。

她彻底看清了他的面目——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要不然前世她贵为公主、高不可攀时,他为何不对她出手,而是非要等到她国破家亡、朝不保夕呢?

牧怀之停在曹尚书的面前,俯视着身躯微颤的中年高官。

“尚、尚书阁下……”居正卿躲在背后,试图拉住曹尚书的官服。

可曹尚书没有给居正卿这样的机会,转而向旁撤开一步,让身后之人暴露在牧怀之的视野内。

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唯有居正卿的呼吸声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