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件事。”
牧破虏打断了牧怀之的话。
他低头看着牧怀之:“看来你是要我亲自向长乐公主讨教?”
牧怀之闻言,突然明白了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应是牧破虏行程提前、率先回到府中,将方才他与陆齐光那番对话全都听了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本来也要同牧破虏禀报,眼下遭遇提问,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牧怀之低颌,恭敬道:“父亲,长乐公主与我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恳请……”
牧破虏又一次打断了他:“起来说话。”
牧怀之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面前的父亲喜怒难辨,月光落在他灰白的发间,所有温柔全部退潮,只剩下锐利的冷意。
眼见此情此景,尽管后话尚未出口,牧怀之也已经敏锐地预见了牧破虏随后的拒绝。
他眉峰拧蹙成川,被岁月收敛的反骨仿佛再度复苏,神情之中满是不解、困惑、不屈与不甘。
“请父亲明示。”他低声,“您为何不准。”
牧破虏只说:“到我面前来。”
牧怀之视线一扫,留心到牧破虏那布满老茧的右手正背在身后,明白了父亲的意图。
忽然之间,他记起十岁时离开上京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白雪皑皑、冰天万里,是上京城百年难逢的严冬。瘦弱的少年赤条上身,在雪中跪了许久,最终倒在地上。随后,牧破虏踏雪而来,揪住他的额发问他,从文还是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