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城门的刹那,展秋柏脚步慢了半拍,随即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捂住了心口。
陈定使眼色,展面瘫一弹手示意无事。
周刻火眼金睛,瞄到了那条青色小蛇冒出衣襟咬了展秋柏的手,恐怕是受到了禁制的影响。他连忙传音给潜离:“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潜离轻叹,“如今帝都守卫加重了,寻常小妖恐怕抵挡不住。可这层层削弱下来,我着实是想象不到,青吾兄是怎么做到把整座龙气环绕的宫阙包围起来的。”
他们走进帝都的青龙大街,一连跨过两道内城之门,展秋柏的手一直没从心口撤下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陈定见状不对连忙问他是否劳累,是否需要停下稍作休息。展帅哥终于服了软,喘着气虚弱地点了头。
周刻和陈定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到大街边最近的酒楼里坐下,潜离看出端倪,传声解释:“春山禁不住,咬着他的手吸食灵力。”
周刻皱了眉,便伸手放他肩膀上传了灵力过去,展秋柏道过谢,安静地蜷着手指捂心口,有一种受苦受难但是甘之如饴的奇妙满足感。
陈定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提议:“周兄,咱们先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好。”周刻点头,“顺便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那个去了白涌山伐树的蠢货。”
陈定扫了酒楼里一圈人,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他向酒楼角落里一个正在抚琴的中年人走去,说了一会,便请了人到他们这一桌坐下。他含着温和笑意说自己和另两个哥们初来乍到,付了银钱请那琴师抚一首帝都雅乐,顺便说一些风土人情,避免乡下人进帝都闹出笑话。
中年人爽快接下活,慢悠悠地抚起琴:“若是平时,在下能洋洋洒洒地从帝都千年历史说起,可如今,唉。各位公子虽远道而来,但想必也已经听过了我们帝宫出了桩大事,一夜之间,巍峨帝宫被巨树枝条环绕,竟变得如同深山老林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陈定向中年人抱拳:“听来着实惊骇。好在帝都运转千百年,秩序一时也并未乱。我等来的这一路上也看到了很多修士御剑而来,想必帝宫困居之破指日可待。”
“害!”中年人唏嘘得更厉害了,“这天灾就是破了,后面也还有人祸哩。”
“这……祸从何来呢?”
中年人欲言又止,忿忿不平地拍了下琴身,小声地吐槽:“上好细腰,下多饿殍;上爱琴声雅乐,下减士农工商!”
周刻虎躯一震,小声地八卦回去:“先生这个上……难道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