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奇奇怪怪的组合。
她不像蛇,倒像只八哥,卷着他的手撒娇打滚:“姚景休,休休休,你给我取个名字啊,别老比划着那个游水的手势,难看!一看就知道你叫我蛇,一点心意都没有!还没有凡人给我取个正经名字哩,你来最好,快给我取个顶呱呱的好听名儿——”
他被她的痴缠闹得手势都活泼了些:好好好,待我想。
其实那天她初次化出人形,拈着花站在他面前时,他便想到了。
哑巴握着她的手贴在咽喉处,努力地吞咽着,传声入她识海,是沙哑的温柔的不成调的轻唤:“夜、阑。”
夜将尽,光将出。
哑巴说,你是我夜尽前的光。
姚景休睁开眼,又忍不住看向眼前哭唧唧的少年。
他喟叹着,拉了郭春山的手写:你和你娘很像。
“是吗?”小混血哭得鼻尖红红,絮絮叨叨地说,“可大家都觉得我长得像爹啊。我也觉得像爹好,爹可俊了,娘也好,招桃花的美貌。只是我要是长得像娘,妹子们估计就拿我当小姐妹了,还是像爹好。”
姚景休颔首笑起,垂眼看膝上的灵剑。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发脾气,好似就是因为她周遭的“桃花”。
他喜爱贪恋她的热闹喧嚣,她的风情万种,却以自己孤家寡人的立场去希冀她和自己一样,只对一人侧目,只对一人与众不同。
他那时压根没意识到,她今日的热情似火,正是在遇到他之前于红尘中修炼出来的性情。
再深爱也有不可触碰不愿改变的自在。他有他的清寂,她有她的热烈,他本不该苛求她一同守孤寂,她也无法拽着他一同沉浸骄阳似火。
他见惯了休景,她却并非将尽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