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更受打击的是,连王瑜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直接答应了这个提议。
“难道我真的......这么笨吗?”白韭如遭雷劈,喃喃自语地说。
竺轶听见了他的碎碎念,笑出声来:“王瑜,梅言靖和你早就知道第三轮考核的内容和通关方式吧。”
王瑜闻言没有否认,揉着被撞到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
“从现在起,每一个‘鬼’都必须和其他三人保持距离,互相不能有肢体接触。”竺轶说。
“嗯,我知道了。”王瑜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韭对王瑜的印象十分差劲,这种语言的约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旦对方拿到“鬼”的身份,就能趁他们不备使诈。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白韭犹豫地对竺轶说。
他把竺轶带到教室后面,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又说:“你为什么非要带他啊,他之前还把你关在宿舍外面,你就完全不记仇?”
“那你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白韭结结巴巴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留着他是因为有用。”竺轶说,“第三轮之前,我们在宿舍听到了歌声里有四个声部,我想至少留下四个人保险一点。”
“那首歌真的和第四轮考核有关系吗?”白韭突然眼中迸发出一道光彩,“我想起一件事,我的第二轮考试是在音乐教室进行的,那里面似乎有很多歌碟,我们可以去找找线索。”
“很好。”竺轶微笑着说,嘴角和笑肌相交的位置形成了两个圆润的半弧。
白韭突然被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垂头,用余光观察竺轶的反应。
竺轶虽然有时候怪怪的,但是有时候又好温柔,怪不得连禄起也愿意和他做朋友。
白韭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注意到竺轶的身形虚晃了一下,脸色在一瞬间,像画满鲜艳的白纸褪去颜色,呈现出随时能吹灯拔蜡般的模样。
“你怎么了?”他伸手要去扶,竺轶退了一步。
“别碰。”
白韭想起规则,立马收回手:“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好差。”
竺轶摇了摇头,撑着一张桌子勉强站直。
他刚才找人,直接让攒了这么久的信仰之力告急。白韭固然已经能为他提供信仰之力,但是绵延雨扑灭不了山火。
竺轶弯着腰,回头看向禄起。
对方仿佛有所感应,立马向他走了过来。
“禄起,你再过来点。”竺轶看见他,就像沙漠的旅人看见绿洲。
“脸怎么这么白?”禄起垂眸看着他问。
“你别说话,我头疼。”竺轶的语气像在撒娇。
他慢慢靠近禄起,在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不能碰你,你就这样站着,让我吸一会儿。”竺轶软绵绵地说。
如果没有“捉迷藏”的规则,他现在一定已经倒在禄起的身上,头靠着对方的肩膀,侧耳就能听到胸腔传来的心跳。就像泡在一片暖洋洋的海中,信仰之力会包裹着他,直到他再次变得清醒。
然而现在他只能隔着一道随时会被越界的空隙,如同见到上瘾之物却不能相触,这样小心翼翼地借着对方让自己稳定下来。
白韭闻言,顿时像火烧了屁股,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样子,走到了旁边画圈圈。
两人已经没有安全距离可言,电视剧里,这样对视的人都是要被按头接吻的。
气氛本就很暧昧,偏偏竺轶还说着一些不合时宜,仿佛调情的话。
站在一旁的王瑜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新“鬼”出现了,场上剩余人数4人。】
提示框探出,竺轶当“鬼”的时间到了。
灰色的人影上问号不停闪动,接着禄起的照片出现在了上面。
“新‘鬼’是你啊。”竺轶的话语里有失望,有调侃,唯一没有的是警惕。
禄起眼中晦暗不明,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他屈一屈手臂,就能将竺轶一把抓住。
但是竺轶却一点也不在意,就像被圈在陷进中睡得香甜的小白兔。
虽然小白兔和竺轶本身一点都不搭边。
禄起莫名地心情很好,刚才碰面时,被对方眼神相触时的不快,在这瞬间被一扫而空。
竺轶的脸色慢慢恢复,他站直了身体,看向禄起笑着说:“谢谢。”
听到动静,白韭连忙往两人处瞥了一眼,又立马回过头。
妈的,肉麻死了。
他再在这里站一会儿,就会被自己的鸡皮疙瘩淹没了。
他正在嘀咕着眼不见心不烦,竺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韭。”
白韭挺起胸:“我真没埋汰你俩!”
竺轶:“?”
禄起:“......”
白韭:“我说梦话。”
竺轶没与他纠结,问道:“音乐教师在哪里,你带我们去。”
白韭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他们出门。
离开教室的时候,竺轶回头看向王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王瑜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音乐教室在四楼,高三教室旁边的一个大房间,正好位于保健室的头顶。
教室里修着阶梯座,有一架黑色的钢琴蒙着防尘布,琴椅上积了一层薄灰。窗户和学生教室里的一样,但是窗帘却是厚厚的红色天鹅绒,镶着金色的边,但是那些金色有不少部分都被染黑显得肮脏不已。
走进教室的瞬间,他们听见外面的走廊出现了跑步的声音,以及学生们的嬉戏打闹。
就在刚才,教学楼里还是空无一人。
时间线变换了。
那些变成深色的金边,重新恢复了光彩,钢琴椅上的灰尘一扫而空,不再是一副荒废许久的模样。
“你们快看这里!”白韭蹲在一个柜子前,腿上放着许多光盘。
这些光盘被纸袋装好,有些上面有名字,有些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