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轮考试的时候,就是用这些光盘伴奏,给学生们放歌。”
他打开放在钢琴旁边的电视机,把光盘放进了光驱里。
电视机上立刻出现了画面,看上去是一个音乐剧的录像,演员和舞台很完美,只是电视机的画质和音质都有些朦朦胧胧。
“竺轶,你说那首歌叫什么来着?”白韭的目光重新落到那些光碟上。
“震怒之日。”
白韭闻言立马进行第二轮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没有。”他失望地说,又补充道,“也许这些光盘的名字不一定和内容一样,而且还有几张没名字的,我们一张一张地看吧。”
这是他提出的第一个并且受到表扬的意见,白韭不希望就这么被打脸。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你们在找震怒之日?我知道在哪里!”
竺轶回头,见到这人的瞬间愣了愣。
又是敖曼。
“大家上课的时候都不愿意唱这首歌,所以就想了个办法,把光碟藏在钢琴下面了。”
敖曼边说边走到钢琴旁,他蹲下来在琴底摸了摸,取出了一张光碟。
“给你。”敖曼将光碟交给了竺轶。
“你为什么在这里?”竺轶问道。
“我来帮助你啊。”敖曼搔了搔脑袋,“我说了要报答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的身份卡真是太好用了。”白韭在一旁感叹道,“比我的好用多了。”
竺轶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已经证明过去时不能影响进行时,敖曼这个过去时的人却一直记得他,并且三番五次地出现要帮他,竺轶不觉得这种特殊待遇和他的身份卡有关。
然而敖曼仿佛真的只是想帮助他,把光碟交给竺轶后,说着自己要回去做作业,匆匆离开了音乐教室。
“听吗?”禄起问。
“听,怎么不听。”
竺轶把光碟放进去,电视黑屏了一会儿,雪花纹骤然出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地闪烁着白色灰色黑色的光点。音箱里突然响起了噪音,哗啦啦的声音因为音乐教室特殊的墙面,不断地折射回荡。
“光碟坏了,还是刚才那个npc骗了我们?”
“等等。”竺轶抬起一只手,紧盯着屏幕,“来了。”
话音未落,雪花纹归于一片纯白,随后白光像突然出现日食的天空,在瞬息中变成了黑暗。
一片黑之中,有一束细小的光线亮起,镜头从远到近,光线原来是一捧跳跃的烛火。
一个人手持蜡烛,从幕布后走出来。烛光明明是橙黄色的,却一点也不温暖,打在那人脸上,照出一张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
“是尘寰将在烈火中熔化,那日子才是我主震怒之日,审判者未来驾临时,一切都要详加盘问,严格清算,我将如何战栗。”[1]
空灵的歌声从音箱中传出来,播放其他光碟时朦朦胧胧的音箱,这时却非常清晰。
“这是......”白韭不由地后退一步。
这首歌分明很优美,却透露着不详。
如果要去形容,这歌声如长着倒钩的触须,钻进耳朵的时候,就像要把头颅中的脑髓勾出。
“我有些难受——”白韭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出了教室。
王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绷着面子站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也保持着和白韭一模一样的动作跑了出去。
竺轶依旧盯着屏幕,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屏幕上的独奏终于唱完,幕布后出现了更多的烛光。
一群人端着蜡烛走出来,步伐缓慢虔悲,然而脸上却如第一个人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这些人一边交换着站位,一边吟唱。全程没有多余的姿势,但有种诡异的美感。
合唱一改空灵,变得气势汹汹,饱含着庄严和愤怒。演唱者的神态和这样富有情感的歌声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咦。”竺轶突然凑到屏幕前,“这几个人的眼神好像和其他人不同。”
禄起闻言也低下头去看,两人隔得很近,他的余光随时都能瞥到竺轶光洁的鼻梁。
“让你看电视,没让你看我。”
“我没看你。”
“虽然你的眼睛没有转向我,但是我感受到你热切的目光了老婆。”
竺轶还待继续调侃,录像中他刚才指出眼神奇怪的一人突然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人动作一滞,歌声慢了半拍。
就在这一刻,所有歌者转过了头,沉默地看向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人。
他们手上的蜡烛熄灭,脖子变得奇长无比,朝着那人靠拢。
原本整齐的歌声支离破碎,像梦中的幻语,又像不可言传的禁咒,在讲述黑夜中最恐怖的部分。
很快,歌声停止了。
因为那些歌者的嘴中正在咀嚼着地上那人新鲜的血肉。
雪花纹再次倒映在竺轶的墨镜上,录像到此为止。
“你说他们是人吗?”竺轶摸着下巴问道。
“大多数不是,摔倒的那个肯定是。”
“那个人摔倒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唱歌了。”
“嗯。”
“这首歌有四个声部,他没唱歌的时候,有一个声部停了。”竺轶说,“然后其余歌者原形毕露,把他吃掉了。”
雪花噪音还在哗啦啦地响着,明明吵闹,教室里却有种安静得可怕的诡异感。
竺轶看着禄起:“我想我们明天会有一场不能出错的演唱会,嘉宾就是那些死后出现在照片里的同期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交接工作没来得及写,更晚了姐妹们!
[1]依旧是来自于《震怒之日》感谢在2021-04-0722:03:302021-04-0823:3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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