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づωど)二十三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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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任劳任怨地把舒悦窈的行李箱一起带上去。

池妄垂眸睨自己妹妹,盯着她眼尾没来得及全褪得那么红,无声叹了口气,把想问的东西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舒悦窈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扭头跑去沙发上坐着了。

“她怎么又自闭了?”江烬兜头套了件深蓝连帽卫衣,踩运动板鞋,拍池妄的肩膀,沉声质问,“你又招她了?”

“……”池妄揉太阳穴,无可奈何道,“我管不了她,你去喊她。”

江烬给池妄递了一个‘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的鄙视眼神,过去弯腰喊舒悦窈,“走了,不是说饿了?“

舒悦窈缓慢地转过头,面无表情讲,“我感觉我哥要骂我。”

是她自己恋爱脑,弄到现在这局面,不用想就知道池妄要批评人了。

挨骂是正常操作,但今天的舒悦窈尤其玻璃心,不想听,她绷直脚尖随意踢着空气,湿漉漉的黑眸盯着江烬看。

就差把“你可不能让他骂我”刻在脑门上了。

江烬轻扯了下唇角,“他不敢骂你。”

舒悦窈软音讲,“那你保证。”

大厅吊顶的水晶灯三十六个花瓣儿,将室内照得通明如昼。

舒悦窈本身就白,稍微一点儿红都很明显,光线一映,楚楚可怜。。

无怪乎池妄会生气,他是个看自己妹妹拿三分钟花都嫌花沉,累到她了的人。

都不好对付。

江烬伸手戳了下舒悦窈的脸,嗤笑说,“我真是上辈子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能遇到你们兄妹俩。”

“是啊。”舒悦窈理直气壮,“可小江又能怎么办呢?”

江烬摊手,“那小江就只能认命呗。”

结局是池妄在江烬的威逼利诱下,不情不愿地举着四根手指冲天发‘四’,“我肯定不骂你。”

威逼用得是:舒悦窈饿了,你当哥的,看着办吧。

利诱则是:我承认你是我爹了,行了吧。

非常烤在君倾斜对面两百米处,不远不近。

这顿烧烤吃得困难极了,三人两把伞,连舒悦窈和谁共撑都墨迹了半分钟。

池妄凉声喊,“过来。”

舒悦窈就拽着江烬的卫衣下摆,摇头如拨浪鼓,“我不。”

从舒悦窈出生那天开始算,池妄就没有拗过她的时候了,他大半张脸都隐在口罩里,眼神冷漠瞥江烬,“你以后当她哥去吧。”

暗处有人收了长焦镜头,背过身去发消息。

春日还没到撸串的季节,这场雨从傍晚伊始下,阻碍了老饕们的步伐。

非常烤作为连锁烧烤店,有非常明确的闭店时间。

凌晨六点前不关门,是他们立店之本。

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弟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热切地扯开门。

冲着前台撑着桌面昏昏欲睡和占了桌子剪毛豆两头的同事高声喊,“醒醒,上客了!”

零点四十七分,占地三层的烧烤店,就只有舒悦窈他们一桌客人,包厢任选。

炭要现烧,凉菜倒是上的极快。

去骨凤爪是川式做法,蒜末、小米辣、香醋加红油,一口下肚,味蕾全开。

大概是除了想批评舒悦窈之外说不出其他话,池妄摘了口罩,翘二郎腿沉默喝冰啤酒。

江烬大剌剌地坐着,左手肘搭在椅子边,手掌微垂,懒散得和没有骨头一样。

他往嘴里捡着花生米,还招呼池妄,“你别光喝,你就口花生啊。”

真心吃饭的就只有舒悦窈,她是真的感觉到饿了,酒会站了许久、收拾东西、再到同闻落行争吵耗费了许多心力。

“左边粘酱汁了。”江烬递手纸给她,轻笑提示。

舒悦窈接过用力擦了擦,纸面上留下块红渍,含糊回,“谢谢。”

池妄忍耐半天,终于开腔,音色清洌,“闻落行家是不管饭吗?”

“……”舒悦窈囫囵吞下口里牛肉,垂着眼,读不出情绪,低声答,“没有。”

她只是不用再多在意身材了,所以宵夜也敢多吃。

池妄尽可能放温柔的讲,“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再卖萌糊弄了,来说说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包厢里安静下来,江烬叹气,用指腹去抹啤酒瓶上的水雾,把瓶子放回桌面,漫不经心讲,“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坐下。”池妄和舒悦窈兄妹俩异口同声。

舒悦窈伸手把酒瓶又塞到江烬手里,仰头莞尔,“说了请你看笑话,就没有演到半途让你看不到结局的理由。”

非常烤算是半自助式的烤肉,厨师把串烤好,客人可以自己再烤炉上热一下,或者再烤大点儿火候,调料也是自己撒得。

果木炭烧得通红,五花肉和排骨串被烤出油脂,低落到炭火上。

‘滋啦’后是木炭外表爆开,微小的‘噼里啪啦’声。

舒悦窈把火上的肉挪动到没火那侧,又分了三分之一的钳子,掉转方向到池妄那侧,才淡淡答,“我不喜欢闻落行了,会和他彻底分开,以后也不会再和好了。”

池妄反手敲桌子,冷冷问,“你这次确定了吗?”

舒悦窈这些年对闻落行情有独钟,看客和乐子人们都等倦了。

四年前所有人都在同她确认,“你是真的要留在闻落行身边吗?”

四年后坐在对面的亲人、微信好友里的朋友,又都在同她确认,“你是真的要离开闻落行吗?”

“哥。”舒悦窈叫了声,才凝眸认真回,“我不会再回头了,人是会长大的,19岁时候可以重蹈覆辙14岁的覆辙,但23岁的时候,已经不会再重蹈19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