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刚入夏,又下了雨,外头便没了白日里的温暖。沈姝抱着怀中的兔子,冷得颤了颤。
温桓坐在书案旁,偏着头,似乎在雕琢着什么机偃,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沈姝没什么办法,打算带着兔子先去温桓屋中待一会儿。
她刚站起身,坐在书案后的温桓也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抬手推开屋门。
少年的面色依旧苍白,眉心微蹙,半张脸笼在阴影中,下颌处沾了一点殷红血迹。
他拎着盏风灯,抬起漆黑的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漫天雨幕。
沈姝以为温桓要做什么,可他只是耐心地将风灯挂在了廊下,屋檐狭窄,温桓身上的青衫淋湿了一片。
不知怎的,沈姝觉得靠近温桓时有点冷,比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还要冷上几分。
她跟着温桓进了屋中,温桓抬起手,将屋门重新关上。
沈姝看着紧闭的屋门,有点欲哭无泪。方才没怎么思忖就随着温桓进来了,此时想想,进来容易,出去却有点困难了。
温桓坐回花梨木椅,重新拎起书案上的东西。
沈姝愕然张了张口,温桓在做一个木笼。木笼已经雕好了,小巧精致,和那日他在李府做的几乎一般无二。
少年握着刻刀,在四周的木条上细细雕刻繁复漂亮的花纹。
沈姝看得有点怔,她怀中的兔子大概还记得温桓,挣扎着从她怀中跳下来,往屋门处跑。
这番声响惊动了温桓,他放下刻刀,抬头看了过来。
少年的目光漆黑幽深,隔着虚空望过来,沈姝下意识往一旁避了避,然后才迟钝地想起来,温桓是看不到她的。
温桓的目光停在门口的兔子身上,面上忽然浮起昳丽的笑。他放下手中的小刻刀,站起身来,一步步往门边走。
兔子觉察到了危险,又往沈姝怀中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