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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温桓说,如果兔子跑了,最好还是跑得远一点。

如果,没能跑远呢?

她捏着额角,惆怅极了。

日暮时分,温桓盘膝坐在浮云院的屋檐下,手中握着根长长的鱼竿。

他的衣摆散在地上,唇角噙着温煦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鱼线的尾端。

那里系着块胡萝卜,被洗得干干净净,仔细地切成小段,看上去诱人极了。

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来:“公子,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不如回去歇歇。”

小厮名叫长宗,自温桓来到杜府,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鱼线上的胡萝卜一荡一荡的,少年歪着头,轻飘飘地看了那名小厮一眼。

长宗忙垂下头,避开了温桓的目光。

小温公子来府中一月有余,可长宗始终有些怕他。

他先前便听说过,小温公子和杜长显之间不愉快极了,温桓入了杜府后,从没给杜长显请过安,除非有事,两人连照面都不怎么打。

还有个算不得秘辛的事,就是这座浮云院是小温公子的亡母离家前所住,温桓住进来时,这里面还是当年闺阁的陈设,连动都没有动过。

下人们都说,家主因为女儿的事,迁怒于小温公子,这才故意如此。

那日,长宗瞧着温桓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让下人将屋中打扫干净,然后便住了进去,没有半点愤怒或者悲伤。

长宗反倒觉得,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叫人害怕的。

他瞧着手握鱼竿的少年,深吸口气,才再一次开口:“公子,外面天热,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