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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桓的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吓到它了。”

少年的瞳仁黑漆漆的,似乎是洞明一切的模样,再看过去,又有些空洞,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长宗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温桓仰着头,看着天边被霞光染得深深浅浅的流云,天幕黑尽时,他遗憾地将鱼竿收回来,从袖中取出小刻刀,在一排正字后头添了一画。

鱼竿上已经刻了整整九个正字。

温桓站起身,青色的衣摆被夜风吹得微扬。

他垂下眼帘:“看来今天也等不到了。”

每日傍晚温桓都会在檐下钓兔子,他很有耐心,一坐就是近两个时辰。

长宗不知道温桓等的究竟是兔子还是别的什么,可他隐隐觉得,这应该是温桓珍而重之的,不然,少年也不会日复一日地等。

府中各处纷纷燃起灯来,温桓转身往屋中走,快要跨进屋门时,突然顿住脚步。

远处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忽然问:“府中在做什么?”

温桓鲜少对什么事情表示出兴致来,长宗有些惊奇,躬身答:“听说府中要招几名乐师。”

温桓略一点头,拾步往屋中走。

长宗以为温桓是对招乐师一事感兴趣,跟在后面,继续道:“这次家主并没有直接从朝云阁请人,而是在民间广贴告示遴选,花了很大的功夫。”

温桓的脚步微顿,开口时说的却是句没头没尾的话:“笛声倒是有几分婉转清丽。”

长宗细细听去,一众乐声都混在一处,很难分辨出来。

他刚要说什么,温桓岔开了这个话题:“看来陛下也颇喜欢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