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铁壁纪清河,可能有点自认为刀枪不入的骄傲,一向痛恨神棍,朝堂上撵着堪舆阁里的人骂都是常事儿。
观星象被她照常打成了风流公子的没事找事儿,却也没拘着周檀不给学,只是学了多少,公子估计还没隔壁的樱桃煎食谱要记得清楚。
“这兆头,全看你怎么想了。”周檀说:“说破军是祥瑞的有,说它烧尽了星火,主兵戈的,也不是没有。好的坏的都有,全看听什么,怎么听了。”
赫连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那么,北宸骨,你怎么看?”
周檀在水里兜着拨起了波,他鱼一样游来游去,又踩着水凑近了点儿,细细地端详了会儿:“鼻子眼比旁人生得好看些,别的,没什么不一样的。那大萨满,算得真的准吗?”
大萨满每天搅得营帐里鸡飞狗跳,这几日据说摸去「天尽头」面壁思过观本心去了。
他打扮得太像个南郡街头给人算命的老杂毛,从头到脚都写着“我不可信。”
“他要讲你是北宸入命,我总觉得,太过了。”
赫连允笑了,索性坐到岸头去,一脸说来话长的表情:“二十年前穷发部南下,掠草场的事儿,他算出来过,当时除了父汗,没人信他。”
熙平年间的南北约盟,估摸是三四十年前的老事了,约盟划开了界河,一南一北,这两边倒是没再打起来。
但北边的内斗,南边的互咬,那是年年有月月有,小的摩擦大的争端,时时刻刻都没停过。
大仗没有,小仗不停。
二十年前的穷发部裂出北十三部,跟境线上的散碎部落穿起来,像把尖刀插过来,搅碎了只会吃草的十二部。
当年的十二部,没有头狼没有兵器,以少胜多的死局,最终竟也拧转了。
挽狂澜的手,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