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周檀撑在岸边,扬起头脸看赫连允,一脸晚间听故事的快活神色。
“他说,生机,在这燕沉河上。”
“嚯,今年不也这么说么?大萨满怎么还学起街头算命的套话来了?旧瓶装新酒?”
“二十年前大萨满,在燕沉河上遛弯时,捞起了一路漂下来的我父君,给战事寻到了个敢运筹帷幄的首脑,所以中帐还立着,穷发部反而被逼到燕山口北,我父汗也没再被指着骂要孤独终老。至于今年,你不是来了吗?”
北地人讲话一贯是直来直往没遮没掩,周檀是体会过,甚至体会得很透彻。
但被别人嬉笑的火都没今晚烧得旺盛,周檀一边去掏自己被赫连允没收的壶,一边被烘红了脸,连带着心悸都起来了。
我脑子一定是被赫连聿踢到了,他想,便直接一口酒呛住了喉咙。
“咳咳咳——”
他直接给喉咙搅了个透,于是红痕,直接从脸颊上一路漫到了胸口。
好死不死,这两人一上一下说完了长篇大论,从家事讲到神神鬼鬼,全没发现水下的人,只挂了件中裤,上半身欺霜赛雪,「干净」得很。
直到这胸口见了红,才红得撞醒了这两个人,熟悉的尴尬又来了。
那件不甘寂寞的白袍子,见没人理它,早自己带着一身泥往下游飘过去了,加戏加得十分不厚道。周檀一回头,水自己流得欢快,袍子早没影了。
“呃……我……衣服……”他抓着腰上的布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的?”
“要我替你擦么?”赫连允少有地起了点祸心。
“我……再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