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叱骂声终于停下来了,于锦田哼哧哼哧去自己帐子里尝夜宵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嚎:“老子管账,老子就是大爷,种草修矿,给你们补贴军费,哪个不要钱,哪个不哭穷,嫌我心狠。”
“于先生……”赫连允叫住他:“海州来信了,劳烦明日,带我去金矿里看看。”
这虽然是幽州的地界,地下金矿却是一根长条的形状,从凉州的头顶一路斜插到了幽州的腰肋上,凉州金的名声更响亮一点,在北地被称为“生辰金。”
生辰金成色上好,北地南郡里,有些财力的人,都极其喜欢拿它来做生辰贺礼,“一两生辰金,长生无烦扰。”说的便是这金矿的产出。
天火过了境,寸草都不生,却留下这么一座矿山,在熔岩中滚出流淌的金色大河。
“是。”于锦田躬了躬身,一脚踢飞了地下的碎砖,他往帘子后面转,脑子里翻起些算盘。
金矿离海州还远得很,尽管燕云楼的手四海都能飞得到,也不会舍近求远,从海州的大阏君那儿,寄来封信。
莫非这端倪,生在海州当地?
“在看什么?”赫连允进门来,将窗口垂下的厚帷幄挂上小勾,风进来了一点,灯火摇晃。
“农桑……”周檀吊起封皮看了一眼,从床榻上滑下来:“《农桑正典》。”
他读书读得有点囫囵吞枣的即视感,眼睛扫视地很快,赫连允绕过一地狼藉,一近身就看见了那几乎算得上工程浩大的手绘图。
显然上过不少心思,山川的形状都画得很得要领,和帐子里那张军情用图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