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不还哭穷,说吃不起锅盔。”周檀挨着他坐下来,外袍脱下来垫在身下。
“那不是郎君大方,走账走了一把大的,到了中帐,请您吃整只滩羊都行。”于锦田冲他挑挑眉毛:“咸的,很香。”
“想吃甜的。”周檀捻了半块尝了尝,有点不满意,身边挤过来一团蒸着汗的身子,赫连聿刀一甩腿一岔:“辎重部还挺能打,吃什么呢?”
“仲彩……”周檀把锅盔塞进赫连聿怀里,冲着掂铜勺的姑娘喊:“仲姑娘,有些甜食么?”
他的眼轻微地弯了起来,熟练地把眼波撩了起来,仲彩拿勺子磕走了凑过来的闲人,扬起一把亮嗓子,在人声里格外抓耳:“有着呢,郎君等我一会儿。”
“这胳膊肘子,拐到西天去了。”于锦田轻声说,很愤愤然:“我昨天就溜去灶房锅里薅了半个羊腿,快被她一路打到燕山口去了。”
“不自量力,看看你自己。”赫连聿嘘他,蹬了蹬腿站起身,场上的人轮换了一波,塞思朵正冲她挑着刀。
东海铁铸的刀锋,有一层银灰色的光亮,正在半亮不亮的月色下散着淡淡的光。
“我用剑……”赫连聿站起身来,淡声说:“东海铁剑对东海铁刀。”
“又是东海铁,这一个个的……”于锦田哼了一声:“花钱要命啊。”
这时节樱桃是没了,中州商会里的冰窖里估计还存着,但想要运过来,那是难上加难。
周檀打了打脑子里的算盘,非常直接了当地放弃了,往前凑了凑,发现那是老蜜饯的味道,腌渍梅子泡在酒里,被仲彩从锅底下捞了出来,她拿琉璃大杯往小杯里倒,开口说道:“尝一尝?”
周檀冲她弯弯眼,直接抄走了整个杯子。
他端着大杯往回走,听见场上的刀和剑狠狠撞在一起,「铮」地一声响,人群里「轰」地一声,看戏似的叫起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