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香,香!
“人命脆得跟纸似的,风花雪月美人香,什么不能杀人。”
他忽然想起陆承芝念叨的话,心里越发惊悸,难怪纪清河被他如此视为眼中钉,不是嫡子,勉强算长子,文渊帝什么都算得到,偏偏对亲眷们,过分……心软。
心软到任人揉捏。
济州王这人,在周檀印象里,不过是个画像,活人没见过,死人也没见过,没人记挂他,更没人知晓背后有什么隐秘之事。
他性子温敦,据说是个少言寡语的老好人,闹得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年少慕艾,撕了自家的婚约,要去娶那位出身平平的妃。
阿胡台一拍脑门,出言惊人:“济州王妃最拿手的那支香方,不就叫雪融春吗?!”
周檀已经不想呵斥他怎不早说,这人脑子开浆糊摊,知道得不少,却想一出是一出,能不能记起来全靠运气,憨厚得表里如一。
匠人有匠人家的傲气和自负,自己的名号一定要留在作品中,济州王妃也是这么个脾气,能不能隐瞒不是她挂念的东西,她似乎要叫自己的名号响彻所有郡城,哪怕是……恶名。
周檀蹙眉,擦去指头缝里的香粉。那自称真佛的人还滚在地上,泥猴似的,不停抓挠自己身上已经不能称之为皮肤的那层表皮。
玉京城里遍地都焚春江花月这一味香,雪融春是被翻篇的前朝事,连零碎的信息都没能保留,那股缠绵入骨的味道早已消散,香方、配料、焚烧方法,一无所知。
年长的制香师或许还能一知半解,余下的,想破脑袋也绝无线索。
制香势必是一门弯弯绕绕的学问,周檀兀自倾身,再度问道:“见过天妃么?”
没头没尾一句话,那人却发病似的抖动起来,他疯狂摆手:“不不不,不认识。”
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