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春闱开考不足十日,薛继已经做好了装病的准备,礼部在他授意之下也已经拟好了备用的计划,只等再过几日时机成熟……
可惜,还没等到薛府派人上报称病,薛继就收到了一封从江陵送来的家书。
看见送信的人一身素衣,腰间一圈白绳,薛继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信逐字看去,果然不出所料。
这是报丧……
刚过上元节不久,正月十八,薛家老头子、薛继的父亲薛尧,夜里合眼睡去,再也没有醒来。以他老人家这年岁,算是寿终正寝了。
薛继乍一闻讯,心底五味杂陈,愧疚大过哀痛。他少时在江陵总忤逆父亲,两人一言不合就要争吵不休,这毛病到了中年也没改变多少,上次回去,饭桌上两人就冷了脸。
掰着手指数来数去,他这几十年来也就回去了这么一两次,再说每次回去也待不了多久,就那十几日的时间,大多还都是陪着母亲。
薛继心里堵着难受,眼中却是干涩极了,怎么也落不下眼泪。
“收拾东西,准备回江陵。”
沈玉容怎会看不出他眼中的痛苦,听了这话,紧跟着应了声,转身就要回屋收拾行囊,可脚下稍稍一顿,又踌躇了。“陛下那边……”
薛继沉声道:“我这就入宫面圣。”
——
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