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家丁的阻拦,继续朗声喝道:“我是来取我母亲遗留的家产的,你让他们取来给我,我现在就走!”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嘈杂了起来,谢家是这条街上的大户,那流言蜚语也是没断过,谁不知道谢家早亡的夫人母家殷实,留下了不少钱财,这才喂肥了谢家,只是大家都碍于谢府的威望,平日里只敢私下议论,没想到这个出嫁的女儿居然还回来要钱了,真是有够滑稽。
原本躲在门后避而不见的谢岭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推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孽女!你在这里丢什么人,快滚回司家去!”
谢斐打量了一番这个所谓的“父亲”,眼底一片冷意。
“父亲收了司家的十箱彩礼,却没有给我一箱嫁妆,究竟是我丢人还是丢人,想必父亲心中清楚。”
被她这么一呛,谢岭怒意更甚:“你还想要嫁妆?你小小年纪就跟人暗通款曲,把我们谢家的脸都丢尽了!自甘堕落不配为谢家的女儿,送你出嫁已是仁至义尽,钱,一分都别想要!”
继母李氏站在谢岭身后,眼中透出些嘲讽。
“我说谢斐啊,你都被人破了身子了,司家还愿意要你,你应该感恩才是,怎地能像个泼妇一般在街上大吵大闹,坏了司府的名声。”
她巧妙地将谢斐从谢家摘了出去,把她归到了婆家之中,这下子丢人的可就不是谢家,而是司家了。
要是司家听闻了她的事迹,将她赶出府去,那便更好了。
李氏用帕子掩着嘴,假模假样地劝道:“司家家大业大,怎地都不会亏待于你,你还是速速回去吧。”
被她这么一番阴阳怪气,围观的人都想到了那些关乎于谢斐的流言,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听说谢家这个大小姐,十五岁就已经有一打的男人了,甚至还宣称要日日当新娘呢!”
“嗨,我还听说她为了钱财能跟八十老汉在一起,这不,出嫁了还回来吸娘家的血呢!”
听着耳边的吵嚷声,谢斐直直地盯着一脸愤恨的谢岭,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说起暗通款曲,我又哪比得上您呢?”
她的唇角微扬,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您当年可是借着我母亲的母家提点才赚了些小钱,后来更是忘恩负义,不顾当年的承诺强行将我改姓谢,还和这位李氏女暗中苟合,最后更是趁我母亲重病登堂入室,将这个女人纳为了妾室!”
谢斐冷哼一声,声音阴沉。
“我母亲当年为何会突然急症暴毙,想必你们二位心里很清楚吧?”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众人瞬间哗然。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然表明,这谢家前任主母的死,恐怕有什么旁人不知的蹊跷!
谢家家大业大,妒忌的人自然不少,平日里虽然都捧着吹着,但一有点腌臜事,一个个倒戈的比墙头草都快。
“那位夫人我也见过,中庭饱满面色红润,是个有福之人,确实不像是有什么隐疾。”
“还不是发绝户财,我早就看出来了!”
眼见着身边的议论声转了个风向,向来好面的谢岭顿时脸上发烫。
他可是还打算借司家的东风让早已有颓势的谢家重振荣光,让她这么一搅合,这条路怕是以后难走了。
这个不孝顺的东西越长越像她那个无趣木讷的娘了,每次他看到这张脸,都觉得是那个早早死了的人在给他下咒。如今好不容易将她嫁出去了,居然还阴魂不散
他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狠狠剜了面前的女儿一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荒谬!你母亲还不是因为你自甘堕落这才气血郁结而死,你居然还青天白日地给生身父亲泼脏水,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