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魇里的他。
他放下手中白玉箸,说:“我现在是莫问,只是莫问。”不知为何,他现在只想做莫问。
那个在梦魇里,被魇气侵扰,性情大变,对天地已经充满恶意,却仍记得那份爱的莫问。
“为什么呀?”愿意满足他任何要求的阮玉摇了下头,说:“不要。”
光线陡然一黯,阴风乍起。
他足尖儿用力,踏碎了脚下的地砖。
他不想吓到她,努力克制心中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不那么狰狞可怕,声音里透着一丝卑微的祈求,“不为什么,就叫我莫问,好不好?”
剑道至尊逢岁晚已经沉睡,而他,只是梦魇里被无数魇气侵蚀,饱尝了人间痛苦的莫问。
他们是不一样的。一个理智且清醒,而另一个……
他眼底的疯狂再也压不住,突然伸手,拽紧了阮玉纤细的手腕,声音冷冽,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好似暗藏杀意,“好不好?”
“我可以叫你莫问,也可以叫你逢岁晚,我还想叫你相公、圣君、仙尊、老家伙、狗男人等等等等。”阮玉一点儿也没被现在的逢岁晚吓到,哪怕他眼神阴鸷,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被魇气折磨的时候是你,清醒冷静的时候是你,惹我生气、逗我开心、在梦域里跟我搂搂抱抱,现实中又罚我抄写门规的……”阮玉的手被捏得很疼。
她没有挣扎,任由逢岁晚捏着她的手。
她还将自己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挠逢岁晚的手背。
“不要怀疑自己,他们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