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戟用目光丈量江言清手掌的大小。这双手他牵过摸过,丈量的结果和他心里估计的差不多。
楚承戟继续在那块铁上敲敲打打,江言清就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个铜钱大的疤,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这道疤,是中箭了吗?”
楚承戟肩膀上的肌肉抖动了下,因为在用力打铁,声音带着浑厚的气音,“嗯,中了流箭,不深。”
江言清的手指又戳了戳他后背肩胛骨上的一个狭长的疤痕,“这个呢,刀疤?”
“不是。”楚承戟起身,换了个工具,在铁上叮叮当当的锤起来,“被绊马绳摔下马,中了地上的陷阱。”
简单的一句话,江言清难以想象当时的凶险。他手指沿着那条疤痕摸了摸,心疼道:“流了好多血吧,疼不疼?”
“不疼。”楚承戟放下手里的东西,扯过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用铁筷子将那块红铁夹起来放进冷水里浸泡。
刺啦的水汽声中,江言清听到楚承戟说:“战场上的汉子,哪有没疤的,放心,我命硬。”
“什么叫你命硬?刀剑无眼你知不知道?”话说出口,江言清也觉得自己这忽如其来的脾气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心里憋着口气,总觉得楚承戟这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他烦躁的很,他没好气的指着他胸前的几道疤,凶巴巴的问道:“那你说说,这都怎么来的?这个离心脏怎么这么近?”
楚承戟对于江言清的责问不禁不气,反而非常受用,耐心的给他讲每一处伤疤的来历。有些实在记不清了,就含糊过去。
两个人细数完这些伤疤,都被打铁炉里的火炭热出一身大汗。
江言清扯着领口扇了扇,低声抱怨:“你怎么还没弄完,这么热。以前这些疤我不知道就也就算了,以后你再敢不小心添了新疤,你看我……”
楚承戟放下手里的工具,目光含笑的看着江言清,“你要如何?”
江言清瞬间被他调戏的口吻搞到炸毛,“我不如何!我……我害怕,害怕还不行吗!”
楚承戟以为江言清是担心他的安危,刚要出口安慰,就听江言清跳着脚说:“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疤有多吓人!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以为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力狂,吓得都不敢看你。就刚才,你一笑,你脸上的疤都跟着动,看起来特像是性格扭曲的变态!”
楚承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目光也冰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