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转眼换好衣物。长发湿着披在身后,便要去给苏策帮忙。苏策见他这般,慌忙道,“快去将头发晾了,仔细又染了寒。”
晏辞闻言便伸手将头发略微束了一束,举手间却不小心露了胸口一块肌肤出来。苏策指了指晏辞右侧锁骨下的一块血色道,“这是?”
晏辞顺着苏策所指低下头来,只见自己心口处上方一寸,有一粒鲜红印记,如豆般大小。不禁笑道,“苏兄见笑了。打娘胎里带的。后腰上还有一粒。”
“原来是痣。”苏策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晏辞,比寻常男子要白净许多,此刻刚刚沐浴过,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热气蒸腾出来的红晕,不禁笑道,“晏兄不敢骑马,又生的便体雅艳,那朱砂痣,大多为女子气血精聚而成。男子倒是少见有者。莫不是,晏兄前生乃是倾国倾城的女娇娥不成?”
晏辞见他打趣,却也不恼,只是笑道,“苏兄想来是成竹在胸。我看你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别偏偏拿我打趣。等到朝廷放了榜。苏兄定是头名。”
苏策笑着在床铺上躺了,道,“晏兄快莫要唬我。你是否记得,范兄曾说过,今科还有一位林公子。学贯古今才高八斗。怕那头名。非他不可。”
晏辞微微一怔,自落英亭一别,他自己也会时常想起那人,花光树影里,床头病榻前,此刻听苏策一提,晏辞心中像是被人戳到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心口沉沉的,后肩的伤,也隐隐有些烧热的感觉出来。
那个人。论才学风度都当之无愧,群贤之首。
晏辞笑道,“苏兄乃名相之后,论策问,想来还是苏兄略高一筹。”
苏策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眼中却有不尽的笑意蔓延开来。闪烁着一个少年的宏伟壮志。
被苏策一提,晏辞睡意全无。便束了发,披了件袍子下楼。想起来那一篮子太史饼和状元糕,晏辞觉得,还是前去道声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