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秦文远回到会议室参加完接下来的会议,直到中午休息,他再次接到陈伯的电话,说已经把陶卓送去医院,但是陶卓还是一直喊着要见他。
秦文远揉了揉眉心,“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陶卓戒毒已经有一段时间,效果并不好,他吸毒时间太长,又数次复吸,想要真正戒掉,不去掉半条命是不行的。
秦文远不是没想过把他送去戒毒所,但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人放在身边安心,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对他还有多少感情,而是不敢低估一个瘾君子的疯狂程度,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医院停车场出来,穿过前面门诊大厅,秦文远往后面住院楼走去,门诊和住院楼中间连着一条长廊,秦文远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刚医生的话听到了吗?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最近吃面放醋的习惯就戒了吧。”
“醋是碱性的,不刺激。”
“不行,我说不能吃就不能吃,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吃面倒半瓶醋,你不嫌酸嗓子吗?”
“不酸,我喜欢。”
秦文远抬头看过去,看到陶蘅和季牧桥一坐一站地站在长廊一侧说话,两人谁也没看到他,陶蘅似乎对长廊外花圃中的雪松很感兴趣,正拿着手机拍照,他一边和季牧桥说话,一边按下快门,其中一只手被白色纱布包裹起来。
秦文远觉得眼前的画面刺眼无比,不止是站在他身边的季牧桥,还有他手上的纱布。
这时,季牧桥发现了他,转头朝他看过来,眉头深深地皱起,下意识往陶蘅身边跨了一步,企图挡住他的视线。不过已经晚了,陶蘅已经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秦文远在陶蘅眼中看到了“波澜不惊”四个字,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如果说前几天他还在奢望着再见到陶蘅时,能在他脸上看到“念念不忘”“深情不渝”,那么这时,他觉得带着那样奢望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陶蘅眼中什么都没有,没有爱,没有恋,没有惊讶、惊慌,甚至连厌恶都没有,看着他,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不带一丝情绪。
“好久不见,”陶蘅面无表情地开口,“来看病?”
秦文远上前一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他的手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