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觉得新鲜,然而以他的脚程,天擦黑的时候已经走出了近千里地,连匈奴那边的火光都看不见了,周围连个喘气的动静都没有,只剩了风呜呜的像极了哭泣似得声音。
反倒衬的周围越发死寂,目之所及,苍茫一片,不由便生出天地只他一人的寂寥感来。
甚至连火都有些懒得点了,选了个歪脖子树,这树不高,只比他身量高上那么一二寸,且下半截还被埋在了雪里,倒衬的这树越发的矮。
仰面躺着,夹杂这冰粒子的风呼呼的吹过来,像是带着细小的针,一下下的划过他的脸,纵让他觉得像是破了皮,正往外流血,不由便抬手摸了摸,手心的温度却有些烫,这三年他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发烧,胸口的皮肤已经有了腐烂的痕迹,他想大约也是发现了,才那样心急如焚的要灭了匈奴。
好像,有点想他了……
摸着脸颊的手慢慢移到眼睛上,心里空荡荡的感受十分难以忍受,这和平日里的分开截然不同,那不过是几个时辰不见而已,现在他却是归期不定,甚至连有没有归期都是未知。
心里那一望无边的空荡,让他忍不住一声叠一声的叹息,他还从未如同现在这般,那样迫切的想念一个人,甚至想……用雪堆一个出来……
盯着地面上那厚厚的雪,手指蠢蠢欲动,他如今并不怕寒,甚至有些喜寒的,就是在雪地里打滚也不觉得什么,堆个雪人……理应无碍吧……
从树上跳下来,双脚很快便陷进雪里,他有些怀疑,再往前走,会不会这些雪就踩不动了。
因着雪面上的那些冰晶,只能在里面将那些软绵绵的白雪掏出来,不多时周围便成了一个个的洞穴,竟然比外面要暖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