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筠的语气让苏沐怡想起了良笙出事前她们在咖啡馆里交谈的模样,柳眉微扬,一双长眸映着对面的画,眸中漾开水光,深深浅浅却不见底。
然而这次的水光中似乎落入了银河,细细碎碎的光宇揉开了女人眼中的媚态,带着透亮的温婉,摇曳在微波中。
“一个人永远不会被流言所杀死,能被流言杀死的是本就蜚语之人。”
苏沐怡听闻轻轻地笑了,沈箐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谢谢。”
沈箐筠见苏沐怡逐渐放松下来也就不再纠结于电影之上,她话语一转,似是试探似是拉开正题的帷幕,语气里透着内置剧情,像是透露像是掩盖,“苏沐怡,那天良笙出事的时候,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的答案现在变了吗?”
苏沐怡看着沈箐筠身后的那张山水画,高耸的山脉,涌动的河流,所有的记忆都冰封在寒冬料峭的冬日里。
雪灾,突如其来的灾害刺激着神经,让所有的知觉随着风雪变得空白。
那日沈箐筠也来了现场,她看着苏沐怡问道:“如果良笙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女孩的脸已经被寒风吹得冰凉,滚烫的泪珠却不断地下坠,在冷风中变成最为尖锐的冰刺,像是要撕开她的肌理,让热腾的鲜血喷洒在地上。
“如果我的梦死了,就把他葬在山谷里。百年之后我将我的朽骨葬在他身旁,告诉他我走过的高山看过的荒河遇过的人群唱过的黄昏听过的跫音,以及梦不到的他。”
她说到做到,走过高山,看过荒河,所唱的音符也是人间月色,也是那抹难以触及的月色。
如今沈箐筠又问了她一遍,而她的答案却依旧如初。
“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