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帝看了一眼苏晋,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以苏晋的能力,完全可以诛杀太子谋朝纂位,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可他却没有这样做, 年轻的权臣自己时刻怀疑忌惮,可他从未背叛过。同自己有血缘羁绊的儿子,一个两个都迫不及待想坐他的位置, 等他老死都等不了。
何其讽刺!
苏晋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说道:“臣事先封锁了宫中消息, 平西王不知宫中情况如何,情急之下,平西王救父救君心切, 怕是会攻城入宫,届时百姓难安,恐重现吴王叔叛乱之血腥。臣愿出城替陛下报平安,只要平西王相信宫中危机已过,想来平西王定会退兵回边关。”
玄德帝剧烈咳嗽了几声:“他……他会信?”
有了反心的人,就算出城告诉周淮瑜宫中危机已解除,周淮瑜甘心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苏晋垂首:“陛下放心,臣会以命力劝。”
沉默了一瞬,玄德帝说:“拟诏!平西王私自带兵入京,等同谋反,就地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内侍高捧着玉玺来到龙榻前,玄德帝颤巍巍地拿起玉玺,犹豫片刻,重重地盖了下去。
将圣旨交给苏晋,玄德帝又让谢凛镶助抓捕周淮瑜。
“是。”
苏晋、谢凛同时领命。
待两人一道踏出宫殿,谢凛忽的侧头低声说了句:“首辅大人,本座甘拜下风!”
苏晋一愣,随即勾唇道:“谢指挥使洞若观火,看破不说破,本辅佩服!但愿他日,本辅能同谢指挥使共辅明君。”
二人心知肚明,所谓的明君非现在的这位,而是往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