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端起酒壶,饮下一口,想,他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在面前频繁自称“我”的?
他的这点孩子似的小心思……
封如故握紧酒壶,目光在他俊美的下巴弧线上流连片刻,又饮下一杯酒。
封如故出神时,如一已奏一刻有余,曲调方罢,他放下洞箫,嘴唇因为充盈血色,变得极是动人。
歌女琴妓鼓掌叫好,有一女子隔湖抛来一枝残春,是一簇稍稍有些焦黄干枯的栀子。
封如故翻过栏杆,俯身从水里捡起栀子,又摇摇晃晃地站起,冲船上女子们晃一晃手。
谁想,封如故实在是高估自己了。
他的酒量非比从前,踩在白玉栏杆外侧,一低头,再一起身,骤觉酒力上涌,他一时晕眩,朝湖中倒去。
好在他身侧还有一个人。
被人夺住手腕、强硬拉回去时,封如故一头撞在了一片温暖里,突然就不很想抬头了。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脑子都不清爽了。
可他现在除了脑子,还有什么?
……起来吧,别贪恋。
如一由他枕在自己胸前,故作镇静,俏脸通红。
察觉到封如故想要起身,如一怕叫他看到自己此刻的尊容,心中惶急,竟一把按住他的头,不许他起身。
本来打算清醒的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