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这种情况下强行闯入驾驶舱……
机长脸色灰败下去。
“飞机的油量还足够支撑飞到美国吗?”
常辉霖率先出声。
“不……不够,但,但是……我已经联系上了夏威夷岛的机场,这还是够……的。”
“不好意思。”
费奥多尔上前一步,打开了广播的键。
一时间,他的声音在整个飞机内回荡。
“很抱歉的告诉大家,还有十分钟,飞机的驾驶舱炸弹就要爆.炸,这意味着——”
“无人生还。”
“神怜世人,神罚罪人。”
“望诸位周知。”
说完,他像是完全不在意会造成多大后果,直接按灭了广播。
炸.弹就在驾驶舱!
就算现在展开搜索,也不能确定具体是在外面还是里面,是哪个部件里,更何况驾驶舱间接控制着整个飞机,不小心碰到了哪个动能传导线,那就是加速死亡。
机长咬紧牙关,牙齿和牙齿之间哆嗦的厉害。
他也是某个孩子的父亲,某个女人的丈夫,某对老人的儿子。
他也会害怕,会想要逃跑。
现在有个人在他面前说,这里很快就要爆炸了,尽管那不一定是真的,但在这种情境之下,能多活一秒就是一秒,而继续在这里待着,早死的概率就更大。
可是,可是——
这飞机上的每一个人,谁不是有爹有娘,有爱的人,有无法放下的事!?
他要是逃了,谁来担负起那些人的生命!?
常辉霖跟着费奥多尔就要出门,他回头,看见机长的背影:“不走吗?”
“啊。”
机长没有回头,寒风割脸,泪流满面。
“不走了。”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把他带出去吧。”
常辉霖将目光移开,移向副驾驶上昏迷的副机长。
他沉了沉眸,没给具体答复就和费奥多尔一起出去了。
这一次人群比之前要冷静很多了,人都要死了,反正也没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不是吗,努力也没用的死局里,挣扎也没必要了。
走过倦怠的人群,费奥多尔关上了独立隔间的门,这里是飞机的舱门,一旦打开,巨大的气流就会涌进来,如果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话,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在门被打开前,隔离门霍地先打开了。
过来的是面具男,他不知道已经醒多久了,但看他狰狞的脸色就足以知道他肯定是听见费奥多尔刚刚的讲话了。
“哈,哈,又是你……每次……每一次!”
“我的炸.弹也是你动的!”
“yeap,”费奥多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您藏降落伞的地方实在拙劣,”
他抬了抬手上的提包。
这个包是他们在过人群的时候,费奥多尔突然停下来,从行李架上拿下来的东西,从外表看,就是个很普通的提包。
面具男恼怒道:“还给我!”
他想要直接抢,却提防着常辉霖,不敢轻举妄动。
一番争抢,这次面具男早有防备,再加上常辉霖惯用的右手还带着个拖累,最后还真让面具男抢到了。
费奥多尔脸色一变。
面具男得意极了,他看着两人哈哈大笑,然后拉下了开门的栓塞,在警报器不停的滴滴声中,舱门被打开,高空的寒风猛地灌入肺腑,强大的气压之下,常辉霖要扶住墙壁才不至于摔出去。
“哈哈哈哈,你们就和这个飞机一起完蛋吧!”
面具男当着他们的面从提包里拿出一个降落伞,然后将提包伸出舱外,松手。
提包掉了下去,连带着活着的希望。
面具男看着费奥多尔的神情,兴奋地全身发抖:“终于——终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魔人,哈哈,恐惧死亡吧!”
他在身上绑好了降落伞,后退几步:
“忌日快乐!”
真的跳下去的瞬间,他立刻感到不对劲。
没有阻力,或者说,阻力太小了。
他僵硬地抬头,慢慢扯开的降落伞伞面上,一个巨大的洞像是在嘲笑他。
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已经坠落到了飞机的下方,想要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
系统远远地听见他的嚎叫,寒毛竖了一身。
[噫,好可怕。]
常辉霖转身,面向费奥多尔:“这架飞机上,有几个是你的人?”
“您真是,超乎想象。”
费奥多尔抚掌。
两人无声对峙着,费奥多尔率先败下阵来。
“您想知道什么?”
“我都能猜到,也无需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