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急救人员鱼贯而入,密密匝匝的地把他围了起来。
隔着人墙,他费力地抬头,只看见森鸥外的背影,踩着一地的血,走了出去。
组织真的能彻底掌控这个人吗?
不,掌控不了的。
说不定,说不定!
他惊恐地瞪大眼。却没来得及将设想说出口,一针麻醉剂打进了身体里,昂起的头颓然倒在担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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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人在十字路口分别。
小朋友们都很懂事,看着常辉霖乖乖地道别,最后一个道别的是咲乐,小姑娘走出来,不舍地抱了抱他:“霖霖,我会想你的。”
孩子往往是最敏锐的,他们敏锐地意识到这次的分别不再是单纯的说再见,所以忍了忍,还是没把那句“你还会会回来吗?”问出来。
人流茫茫,两拨人越走越远,常辉霖往前走着,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
“霖霖!”
人群都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常辉霖转过身,看见几个孩子手拉手,在向他喊:“明年春天,要一起去东京看樱花呀!”
驼色大衣的男人目光平和,站在他们身后,和常辉霖的目光接上了。
冬季的天光破碎稀薄,像是夜晚灯光透过白纸的参差。
常辉霖的侧脸一半融化在光里,他没说再见,也没说不见,只是伸手,遥遥摆了摆。
这是告别。
琥珀也轻声道:[再见啦。]
它知道,明年的樱花,谁也无法前去赴约。
临时的落脚点是由澄海花提供的,她在横滨的这些年,扎根甚深,就算是港.黑这种庞然大物,想找到她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从外面看,就是一处较大的歌舞伎,来往艺妓穿着暴露的服装,咬着烟杆,随处可见的烟酒,赌博,脏话,暴力,威胁。
这里并不是属于那些高端贵族的“歌舞伎厅”,而是属于最底层“爬虫”们的乐园。
澄海花并不想让常辉霖看见这一幅肮脏不堪的样子,但常辉霖却不是那么在意,接过澄海花准备好的面具,带好后就踏入了这罪恶的天堂。
此时的日本颇受美国流行音乐的影响,台上只有一个打扮传统的艺妓,扭着腰唱不伦不类的英文歌,旁边还有三味线的伴奏,谈不上多好听,只觉得怪异。
一片吵嚷中,突然静了一小片,自然是招人注意的,几个醉醺醺的酒鬼看见了常辉霖扎起的长发,互相开着黄色的玩笑,语句间,粗鄙用词,不堪入目。
森鸥外发出的悬赏里用的还是常辉霖以前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上的常辉霖头发是黑色的,这就让常辉霖的躲藏变的容易一些了,只要把脸遮住,在这种地方,闹事的澄海花一般都可以直接摆平。
这会是森鸥外的疏忽吗?
不,当然不是,常辉霖更偏向于他是故意的。
悬赏令看起来让常辉霖寸步难行,事实上却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损害,他身边有澄海花,而澄海花的势力掌握,作为港.黑首领的森鸥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一番大动干戈,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的亏本生意,森鸥外可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这更像一场做戏,声势足够好大,足够让其他的什么东西隐人耳目,也足够让某些人心得意满。
常辉霖穿过过道,没给开玩笑的两个人多留目光,中原中也却是目露凶光,却隐忍着没有出手。
一直把人护送到了另一边的楼梯,有接应的人带着常辉霖几人上去,澄海花才慢慢转过身,看着依旧不知死活赖在座位上喝酒的两个人。
厅堂下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这就让台上唱歌的艺妓声音越发清晰。
“fuckfuckfuck……youknowuarebbbbbitch”
三味线叮咚作响。
“恶鬼帮那边应该还需要柱子,就他们了吧。”
澄海花轻描淡写。
在座唯一一个穿着整齐的和服女人闻言,柔柔躬身:“是。”
紧接着,隐藏在四周的侍应生走了出来,把两个醉汉拖了出去。
等到澄海花也离开了,厅堂才慢慢恢复了吵闹。
他们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地谈论起了刚刚那两个倒霉蛋,道上混迹多年的都知道,这歌舞伎町真正老板可不是那看起来好说话的和服女人,而是刚刚上去的另一个漂亮妞儿。
混了没多少年的呢,就算不认识澄海花,总归也是知道和服女人是谁的,看见她一路的恭顺态度,犯事前也会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不过就算是当谈资,这其实也算不上多有趣的东西,话题很快岔开,又转到别的东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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