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冒犯 梦与舟同 1928 字 8个月前

女人的手紧紧地攀着她的脖颈。连晚听见周烟浅的声音从锁骨里闷闷地传出来:“不告诉你。”

楼道坏掉的灯仍旧黑着。四周虫鸣窸窣,把女人的声音衬托得格外沉静:“说话好累,不想说话。”

你不喜欢跟人说话。连晚说。

我不喜欢。她答得毫不犹豫。

“你今天累不累?”她又问。

身体上的疲累在叫嚣,连晚却仍旧感觉到精神百倍,明知道周烟浅在转移话题,她沉默了一下,还是诚实道:“累了。”

女人抱着她,小声地笑起来。

“那就拜拜。”她悄声说,“我也要回去睡觉啦。”

“好吧。”不知怎么,连晚也有些想笑,她感到些放松的惬意,悄悄眷恋地再碰碰女人的腰,小小声道:“那……晚安?”

“晚安。”周烟浅终于放开了手,站直身子,抬起眼睛看上来。

连晚盯着她的眼睛,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迈不动。

周烟浅噗呲一声笑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小狗狗似的。”

眼巴巴的小狗狗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是狗。”

“嗯。你不是。”周烟浅憋着笑,退后一步,“好了好了,不说了,这里蚊子好多,你快上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连晚说。

周烟浅“哦”了一声。笑着挥挥手,“好,那我进去了。”

“嗯。”连晚跟着她,看着她进了二楼的门,才抬脚向楼上走。旧小区的楼梯七拐八拐,到了三楼,感应灯又亮了,把墙上贴着的小广告都照得亮堂堂的。

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连晚垂着头,一步步地数着楼梯。

眼下的这个时刻,她又回到她熟悉的节奏上来。今晚的确足够独特,但奇怪的,这一刻的连晚什么也没有想,好像她过去几天里的那些燥热被短暂地安抚下去,她所面对的又是她熟悉的生活。

打开家门,只有静悄悄的一屋子黑暗等着她。连晚按亮灯放了热水,洗了头又洗了澡,又站在阳台呼噜呼噜地洗脸。一偏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那个铁栏杆内的半岛始终也亮着光。

连晚一下一下地抹着脸,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边关灯了。这厢的连晚也在床上躺下来。头顶的吊扇吱呀吱呀地摇着。一切都宁静闲适,连晚把晾干了的长发枕在脑袋下边,像睡在秋天的草地上。

她什么也没想,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冥冥之中,似乎今晚一定要有些什么不平静。

连晚又做了梦。

这次的梦里不再是第一天见面那个亮得要把人晒化的下午,周遭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退后一步,就靠到冰凉的水泥楼梯扶手,只有怀里的女人是温热的。

这次的楼梯间里没有醉醺醺的男人,女人也不再颤抖,只攀着她的脖颈,望着她,像只温驯的小羊。

连晚摩挲着,认识到女人的存在,认识到她的温驯,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她低头去看她,黑暗中的眼神交错竟像隔着朦胧夜色对视,女人柔软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让人着迷,梦里的连晚彻底控制不住她自己,像过去梦里做过的那样,她俯下身去,再一次触摸到了那些线条。神魂颠倒间,她噙着女人柔软的唇舌,呼吸渐渐急促。

渐渐地,怀里的女人伴随着连晚的呼吸颤抖着,连晚抓着她,按着她,擒着她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她,像坐在货车驾驶座往下看路面上的风景。在指尖扭动着的一截脖颈,那么纤弱,一手就能掌控住,教她再也动弹不得。女人挣扎,哭泣,始终挣不开她的手掌。

掌心里制住的人在害怕——梦里的连晚意识到这一点,却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梦里的连晚变成了那个喝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