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视网膜成为一片鲜红色,帕特里克开始拆除他的内脏,先从肺部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手术刀很锋利,他按照导师的教导一步步动手。
他没有破坏肺部正上方的气管,而是选择了左右的支气管——这样能使休斯顿的身体更加完整。
鲜血从玻璃桌一路滑落到地板上,并逐渐渗进缝隙里,帕特里克埋下头,深深吸气。这是休斯顿最后呼吸的那些空气,它们新鲜又迷人,现在都归他了。
深呼吸三次后,他抬起头,擦了擦脸上黏腻的鲜血,把剩下的器官一个接着一个的拆除,免除一切不必要的磕磕碰碰。
最后,是心脏的部位。
帕特里克手里的刀划开休斯顿的胸膛,挖出那颗还在跳跃的心脏。他没有把它割开,而是深情地咬了下去。
注视着那些血液在血管中迸发,双手颤抖,他小心地咬开比较薄的心尖,久久不松口,脸上带着痴迷,然后慢条斯理的进行下一步动作。
终于他咬开了休斯顿的心脏,那种人体自身所带的温暖的热量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就像躺在海边感受海潮的袭来,那是休斯顿的温暖。他的翻领外套,白衬衫,他睡过的床,无一不散发出这样一种如太阳般的光亮和温暖。
帕特里克突然有点愤怒,但他更加难受。
于是他生生把休斯顿的心脏一口一口吃下去,鲜血从嘴角一路淌进衬衫里,帕特里克拥抱着休斯顿的躯体,一个一个吻温柔地印下来——这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占有这个人的标志。
从额骨,鼻骨,颈椎到胸骨,肋骨,腰椎........一直到趾骨。他觉得自己很冷静,他正在做很长时间他都想做的事。
我希望你能一直陪我。帕特里克捧着那俊美的脸庞,看着那些迷人的肌肉纹理,抚摸它们,忍不住想再次亲吻。
你是最美的,休斯顿,你那么好看,你一直都那么好看。我真后悔没在你帮助我的时候说一声感谢。
或许现在并不晚。他慢慢地剔下他的肌肉,慢条斯理。他做事并不总是很有计划,但面对休斯顿的时候一直如此。现在是半夜,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干些其他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激烈跳动,就像是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每一眼。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当他去跟踪他的时候,他所看见的他的那些笑容,那双眼睛,那些小动作,还有他穿上警服的样子。
砰砰,心脏跳动得如此剧烈,他知道那是为了休斯顿跳动。
现在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帕特里克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他抽出纸巾擦掉嘴角的鲜血,离开暗室,一路走到公寓的暗巷里。
教堂的钟声响起了,一个流浪汉靠着墙壁目瞪口呆地看他。
“天啊,这么多血,你是被人打了一顿吗,先生?这真糟糕。”那流浪汉问。
“不,”帕特里克看着空荡荡的身侧,爆发出一阵大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流浪汉也跟着笑了一声,帕特里克扭头看他,发现了一双熟悉的蓝眼珠。
咔嚓。
有什么在响。几秒后他意识到那是保险栓拉开的声音。有人在用枪吗?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帕特里克耳边响起,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一个药瓶从兜里掉在了地上。
低头,他看见鲜血从右胳膊处的枪口涌出,药瓶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最后到了一双皮靴前。
抬头,他的视线越过怀里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休斯顿就站在他面前。
瞳孔骤缩,影厅刺眼的白炽灯下,他看见休斯顿皱了皱鼻子。
“致幻剂?”休斯顿仍然举着手.枪,漂亮的蓝眼珠一如往常。思绪如一道闪电在脑海里炸开,“你不是凶手。”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