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帮茶花彻底摆脱赵时隽的禁锢◎
在昭王院子伺候的仆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昭王殿下回来后没多久,忽然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让他们底下人不得不跟着战战兢兢。
堂前跪了一地的下人,左右两边都是提着藤条的打手。
但凡有一句说不对的,当场打死都是使得。
赵时隽问茶花什么,她不肯张嘴,底下却有人知晓她白日去过了哪里。
“姑娘是从表姑娘那里回来的。”
一个丫鬟怯怯地说了一句,却被旁边婆子暗暗扯了一把。
那婆子心道她到底是年轻不懂事了。
平日昭王的宅院都是温浅那对母女在打理,这小丫鬟直接说出来了,岂不得罪人?
赵时隽瞥见她们这些下人的小动作,心里又有什么不懂。
“冯二焦,给我赏她。”
那婆子被男人冰冷刺骨的目光扫过,瞬时浑身一个哆嗦,将身子压得低低地,再不敢多事。
天黑下来后,到了用晚膳的光景,温浅却在早几日前就约了赵时隽今夜过来院中一道用膳。
她是借着母亲的名义央求了赵时隽几回,又道自己有了钟意的心上人选,赵时隽才答应了今晚赴她这小宴。
唯一让她不安的地方便是今天下午生出的那桩事情。
但温浅不是傻的。
她是一早就想好了合适的说辞,就算是茶花向对方告状,想来亦是无济于事。
温姨母知晓温浅想要与赵时隽更近一步的心思,她自是不愿破坏女儿的机会,早在这之前便去了寺庙祈福,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时机。
今夜赵时隽过来时,温浅便主动为他斟了一杯酒水,先是说起了茶花的事情。
“殿下,白日里我陪着茶花姑娘说话的时候丢了块玉佩,那玉佩是殿下去年赠我的礼物,也怪我心急,竟就让婆子搜了茶花姑娘的身。”
“不过那婆子许是做惯了力气活,手劲儿大了一些,这才不小心扯烂了她的衣裳,事后婆子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当场便脱了自己身上的给茶花姑娘套上。”
温浅一脸歉意,语气内疚般,“我已经让丫鬟们将我新定的裙子整理出一套,回头送给茶花姑娘当做赔礼道歉。”
她这一通说辞说得是滴水不漏。
婆子手劲大确实是很正常,撕扯后立马套上了自个儿衣服给茶花,可见婆子也并非有意。
该道歉的道歉,该赔不是的就赔不是。
倘若茶花这边回去是告了状的话,反倒会显得很是小肚鸡肠。
赵时隽捏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却漫不经心地问她:“阿浅还没告诉我,你钟意什么样的人家?”
温浅见他神态不似在乎,话里话外也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想到他方才的问题,她心思又腼腆起来,“我……我还不想出嫁……”
她与对方说话的功夫,自己却给自己灌下了数杯酒水,企图借此能积攒出几分勇气,将多年的爱慕可以倾吐而出。
倘若错过今日,她只怕这辈子都寻不到如赵时隽这样身份尊贵,且俊美温柔的男子……
况且他二人表兄妹的关系又非外人可以比拟。
温浅对他,第一眼时几乎便生出了少女的心思。
她的心口渐渐涨热。
温浅轻轻抬手,指尖落下时却不经意间碰到了男人的袖摆。
她曾偶然间看到茶花也是这般揪住男人的袖摆。
许是醉意借给她的胆量,让她也想试试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是不是也非寻常人可比。
赵时隽余光瞥了一眼没有避开,反倒意味不明地启唇。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温浅心口下意识一喜。
赵时隽却起身离了坐席,低头与她道:“随我过来。”
她双颊微热,“殿下难不成是想给阿浅什么惊喜?”
赵时隽闻言却只是勾了勾唇,抬脚便在前带路。
温浅目光掠过他面庞,只觉怦然心动。
乃至她跟着男人往外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渐渐听见了一些凄厉的动静。
温浅皱了皱眉,起初没听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直到跟着赵时隽出了庭院,终于看见竟是几个下人被人按在地上挨着板子。
温浅定睛一看,那几个下人竟然都不是旁人,而是与她关系向来都亲密的婆子与仆妇。
两个是今日按住茶花的仆妇,一个是今日给她出主意,扯烂小姑娘衣裳的婆子。
那瞬间,温浅的醉意才猛地清醒。
在她过来之前,那婆子一动不动,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
细看后才借着灯光看见腰以下的部分全都浸在血水当中。
甚至原本肥胖的背臀,在这一刻也都被板子一下下打凹了下去,溅出肉末与血泥……
温浅脸上蓦地褪去血色。
“表哥……”
“阿浅方才说什么?”
身侧男人仍旧是以往待她的那副温柔嗓音,“你说她手劲儿大,不小心撕了旁人衣裳?”
赵时隽望着那下半身被打烂的婆子,口中冷嗤。
“你往后嫁了人,手段这么软,怎么管得住底下人?”
“你既是我赵时隽的妹妹,走到哪里是不是也都不能丢了份子?”
温浅猛地转过头去,再不敢往地上噩梦般的情景多看一眼。
她哆嗦着唇连忙说道:“表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一直以来都喜欢表哥,心里也只有表哥,从没有要嫁给旁人的念头……”
赵时隽听得这话,才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随即却弯唇轻笑了声。
“你方才说什么?”
温浅对上他唇畔柔和的浅笑,陷入冰冷的手脚恍若也逐渐回温。
她想他们之间至少是有情分的,毕竟他对旁人从来都是那么的不客气,对她却也从来没有过一次严词厉色。
至少,她在他面前也该是特殊的。
“关于我嫁人的事情只是母亲逼得急了罢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去想过。”
说到这处,她的语气几乎带上了一抹哽咽,“表哥当看见了阿浅的心意才是……”
赵时隽笑,“你先前不说,我又怎么能看得到?”
言下之意,他也是当下才知晓这件事情。
温浅心头难免生出期盼,可赵时隽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没有丁点的预料。
“喜欢我的女子多了去了,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番毫无顾忌的回答,既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柔答复,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惭愧拒绝,亦或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