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是弄疼你了吧?”◎
乔瓶儿几乎每个月都要带宫人盘查自己这宝库一回。
每到这时,她便要拿着小册子逐个逐个地核对,生怕底下哪个贪心的小宫人将她的东西给顺手顺走,那简直比要她命还要让她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天子身边侍奉的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道:“贤妃娘娘,陛下让您立刻过去见他。”
“若是去得晚了,这宝库往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乔瓶儿脸色霎时一变,也顾不上数东西,立马让所有宫人出去,锁了门便匆匆随太监过去。
至承德殿中,那位向来深不可测的新君殿下坐在御案后头,脸色颇是幽沉。
他垂眸翻开下一本奏折,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口中只询问道:应允那宫女的钱财,可有给她?”
乔瓶儿脸色愈发讪然,低声道:“那宫女侍奉时竟……竟没有同陛下说吗?”
赵时隽捏着奏折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微抬眸看向她。
“你该不会以为朕给你的东西,就真的是你的了?”
乔瓶儿立马摇头,忙解释道:“是那宫女说她不要的……”
座上的那人轻笑了一声,对视上他那甚是渗人的眼神,乔瓶儿心里头一个咯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登时跪了下来。
“陛下明察,臣妾也是看她可怜,不禁生出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才、才替她隐瞒着的……”
“敛财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乔瓶儿当时见着茶花那般我见犹怜的模样,她也是没忍住嘛。
这就鬼使神差地替茶花遮掩了几句。
她想着自己毕竟是帮着那女子的,就算赵时隽事后知道了,必然也不会怎么她的。
但问题就出在了她借着茶花名义敛财这处,这点确实也是她自个儿劣性难改了。
她早该想到寻常人等哪里能轻易爬上这位的床榻?
他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又怎么突然间就接受了她和那宣宁侯妹妹的糊弄?
若说他是心里门儿清,实则故意纵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这反倒都可以说得通了。
一想到他打从一开始竟然什么都知晓,乔瓶儿就哆嗦的更厉害了。
这时候她心里简直恨透了自己贪财的性子。
“那……那臣妾去说……”
她后背都生出了冷汗,赶忙为自己找补。
可对方却口吻凉薄地打断了她,“不必。”
“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否则……”
余下意味深长的话不必言明,乔瓶儿浑身一个冷颤,连连应下。
在乔瓶儿离开后,冯二焦打外面端来了一个还未洗刷过的茶壶进来。
他呈在男人眼皮底下,低声道:“太医已经查过了,沾了媚药的茶壶就是这一只了。”
这茶壶也同样经过巧枝的手,且出自贤妃宫里,那一切也都对上号了。
那宣宁侯的妹妹这回栽得着实是冤枉了一些。
“宫中明令禁止之下,这宫女仍旧藐视宫规,今日下得是媚药,他日岂不同样也敢往茶壶里下毒/药?”
冯二焦见他神情颇不可捉摸,霎时周身一凛,会意应声道:“奴才明白。”
这宫女是千不该、万不该,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
这厢茶花问清楚了太医院的方向之后,便走到无人处将掌心划了道口子下来。
到那太医院里寻了个太医询问,也只说自己手掌心疼得厉害,想要开了方子。
太医接过她预先写好的药方打量过,神色略是诧异。
“这药方可以是可以……”
“只是您手上的伤口若涂药膏,岂不是好得更快?”
茶花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向来是个怕疼的体质,所以几年前才寻个大夫给我开了这样的药方,服用之后可以快速止疼。”
女孩子家怕疼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那太医见药方没有问题,自然也没产生怀疑,转身去给她按方子抓齐全了。
茶花拿到药后,心口的大石瞬间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