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沈池走。
走着走着,何大舅前后看看,抓抓头皮子道:“这、这怎么跟陈家的人一路了?”
沈池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何二舅转了转眼珠子,他想起来一件事。他们这些人能跟着陈家一同南迁,都是跟陈家有些瓜葛的。那这个沈二郎,跟陈家的瓜葛是什么?陈老夫人还给他送礼。
他鬼祟的样子太明显了,落到了西妗的眼中,西妗十分懂事,对他做了个口型。
——陈十二娘。
何二舅目瞪口呆。
他冲西妗使眼色,问她,跟陈十二娘有瓜葛的不是你吗?
他们兄弟俩在陈七郎的示意下,把牛都吹出去啦。
西妗把头直摇,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无声地告诉他,她对陈十二娘就是一头热。
何二舅大失所望,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他们不愧是一家人,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是眉眼官司打起来,简直毫无阻碍。
前头的沈池突然收住步子,站住不动了。
“沈、沈二郎?”何大舅险些撞到他瘦削的身上。
沈池转过身,冲何二舅正直地笑了笑:“二舅,你莫要多想,十二娘子只是心善,见我可怜落魄,她生出了施舍之意。而我如今学业未成,除了读书,并无多余心思。”
好一个心善。
何二舅脱口而出:“那她咋不施舍施舍我呢?”
何小娘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阿姊,你别笑了,你就说说我讲的哪里不对,我和大哥难道不可怜、不落魄吗?”何二舅嚷嚷,“就算我们不够,那还有好多流民呢,他们难道也不够可怜落魄?”
万万没想到,何二舅难得硬气,硬气在这件事上了。
何小娘也被说服了,他们老姐弟三个都同仇敌忾地瞅着沈池,想瞅瞅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花手段。
西妗摸了摸额头,觉得他们一家当炮灰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伸手要饭这件事,他们是这样的理直气壮。
她自然要积极融入到一家之中:“二郎,你说句话啊!”
“旁人不知,阿兄莫非也不知吗?”别人瞅沈池,沈池只管瞅西妗,目光直勾勾的,“我们家中可是有一位陈姨娘啊。”
那确实,沈父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陈姨娘陪伴身侧,跟着他迁入江宁县了。
沈池只当西妗把这个陈姨娘忘记了,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仿佛捉到了西妗露出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