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箭支的破风声,震得脸侧的肌肤都微微发疼,似乎下一瞬,无数根箭支就会穿过薄薄的帘布,射中他。
对面的人却压根不准备管他,坐在那儿颇有闲情逸致扫他,眼带玩味,像是想看他会怎么办。
江熙沉由着他望,什么也没说,当然也没动,睨了他一眼。
眨眼功夫,那箭已经穿破帘幕,就要朝江熙沉侧脸射来。
千钧一发,薛景闲仍望着他,眼神悄然深邃下来。
江熙沉依然没动,就由着他望,淡瞅着他。
箭就要射中江熙沉的刹那,坐在对面的人忽然朝他扑来,江熙沉一瞬间被带倒了。
薛景闲压着他,身躯整个覆盖住他,肩罩住他的头,让他避免暴露在箭雨下,手上动作不停。
江熙沉冷不丁摔在地上,被压在身下,马车狭窄,感受到身上陌生的重量,江熙沉浑身僵硬。
饶是薛景闲已经是这个速度了,几根箭依然避无可避。
电光石火间,江熙沉以为他就要中箭,瞧着箭来的方向,本能地就要抬手遮挡一下,薛景闲却莫名其妙低头淡瞅他一眼,丢了连弩,抓起盒子里所剩无几的几根短箭,手指侧夹住,齐齐掷出。
“叮叮”几声,是箭被击落的声音。
……他其实不用弩、飞箭就可杀人。
没有箭了,人却没死完,薛景闲干脆捡起对面射来的长箭,掷了出去。
噗嗤几声,是箭入血肉的声音。
这场埋伏偷袭,以最后几人的惨叫落幕。
全军覆没,外头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却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安静。
江熙沉望着这一幕,血液滚动。
马车里,薛景闲还伏在江熙沉身上,懒洋洋道:“你懒得动那我继续趴着了。”
江熙沉这才回过神来,浑身僵硬:“……起来。”
身上人望着身下的人,笑了一声,非但没起来,反倒低下了头,似乎再靠近一点,便要吻上他的唇。
江熙沉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身子霎时紧绷,手在他胸前推他。
身上人不由分说地钳制住他抗拒的手,按了回去。
江熙沉的两手被反剪到脑后,心中警钟大作,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抬眸冷冷望他。
那人头低得更深,唇近在咫尺,江熙沉一瞬间抿紧了唇,眼神冷得仿佛要和他同归于尽。
薛景闲脸微侧,唇离开了虚假的目的地,附到他耳畔:“就主家这反应,还一解相思之苦?我怎么瞧着像我强|奸民女?”
他笑了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灌入耳朵,江熙沉听出了言语间的戏弄,才知晓他是为先前的事故意报复,他在家被人宠着惯着,在外谁不也是好言好语供着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欺负过?面上泛着热气,抬眼冷道:“还不起来?”
又是这样毫不在意又饱含嘲讽的眼神,话语也极尽冷淡,像是在命令他的属下,薛景闲那点火气又被煽动了起来,他懒洋洋笑了,想着他反正是个同他一样的大男子,纨绔混蛋的脾性上来,在他耳边轻吹了口热气,道:“在下伺候的主家可满意?”
江熙沉耳边一阵痒意,他像是敏感,从未被如此欺负亵渎,莹白的肌肤很快起了淡淡的微红,像是在抵触陌生人的靠近,他不甘示弱,咬牙笑道:“无可挑剔。”
抬起的那双眼眸熠熠透亮,薛景闲懒洋洋道:“当真如此满意?”
江熙沉见他得寸进尺,怒从中来,掀起眼皮微微一笑:“其实你不想起来,便不起来。”
“嗯?”
江熙沉低下头,手朝薛景闲腰间伸去,薛景闲神色一滞,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江熙沉反问:“不是一解相思之苦?”
江熙沉已经摸上了他的腰,那双手又软又温,在他劲瘦的腰上摸着,指尖掠过带去细微的火,他却浑然不知,找到那个结抵动一二,略微轻抽,腰带便解开了。
“…………”薛景闲脸色大变,腾得就起来了,“我操,你这人……”
江熙沉眼中划过得逞的狡黠笑意,面上隐隐发烫,一举一动倒是自然镇定。
薛景闲腰带垂下,在身侧晃荡,衣衫绽开,露出里面干净的亵衣,他飞速扯过两侧腰带,胡乱开始系,扯了半天没扯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崩坏。
这人,第一次见,他娘的解他腰带。
这人……
我操这人。
江熙沉坐了起来,压下声音里的颤,抬眸道:“闯荡江湖,有什么所谓,同我一夜情的男子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