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顾眸色变了变,总算不那么阴沉了,在加上晚上的他本就比白天的更柔和一点。
他弯腰将祁怜横抱了起来。
祁怜虽然醉了,但是不傻,下意识的用手臂勾住了季顾的脖子,还不忘叮嘱:“别把我摔下去了,要是我摔到了,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还轻哼了两声,企图给自己增加一点威严。
季顾目光不咸不淡的落在司曼曼的身上,“我先送她回去了。”
祁怜喝的饮料里带了一点酒精,一般人喝完都不会醉,甚至脸都不会红一点。
但是祁怜体质太特殊了,一点酒精都碰不得,喝完之后还会断片。
季顾抱着祁怜走出了会所,回到车上。
祁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作精作祟,她觉得今天的季顾非常的不一样,好像晚上的人格越来越像白天的那一个了。
她伸手了拉了季顾的衣领,示意季顾要看着她。
而后她仔细端详着季顾,觉得有些看不太清,她直接凑到了季顾的面前。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季顾的右眼无论做的多么逼真,总归还是假的,不会动,也没有情绪的变化,看人的时候冷冷的。
“怪可爱的……”
祁怜傻傻的笑了一下,说着自己刚刚学到的土味情话,手指有些挑逗般的摸了摸季顾的喉结,感受到季顾不自在的滑动了一下喉结,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酒劲上来的她比平时更能说话。
“你这不不从的样子,会让人更有征服欲,是本妻主对你不好吗?你觉得出来找我,还是放心不下我?”
“没事的,我不会乱来的,毕竟还要给你一个名分。”
祁怜喜欢季顾这幅样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感觉像是占到了极大的便宜,眼中的笑意更甚。
季顾敛下的眼眸中荡起了涟漪,心头微微一动,脸上柔软的触感仿佛一直都在,久久不能够散去。
他努力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但仍旧有些喑哑:“凌白说的仙女教母,是怎么一回事?”
凌白去找季顾的时候,大多数在白天。
白天的人格不清楚这件事情,但也通过特别的方式问过了另外一个人格,同样都是对“仙女教母”毫无印象。
所以今天又听到了凌白口中的“仙女教母”,而且还说的就是祁怜,这让季顾觉得很奇怪。
他没有关于“仙女教母”的任何记忆,可偏偏凌白就是认定了“仙女教母”只会在他的身边出现。
祁怜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季顾,声音有点委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不是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吗?怎么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了?”
“你还给我买冰激凌了,但我没有吃到。”
她颇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依靠在季顾的胸口,“你好笨,怎么什么都记不得?”
祁怜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嫌弃,又有点可怜自己。
季顾若有所思的轻颤着睫羽,手指不经意的微微蜷缩了一下。
别人都有的记忆,他却不记得了。
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之前从未觉得记忆很重要,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也会有特别美好的回忆。
可是,现在他却很想要知道他到底忘记了些什么。
祁怜酒劲上来了只想要睡觉,她扒拉着季顾的衣服,不让季顾走,非要季顾给她讲故事。
从未被讲过故事的季顾看向撒娇的祁怜,轻抿着薄唇,下颚线清晰流畅。
“我不会讲故事。”
“也讲不好。”
祁怜哪里会依着季顾,也不肯轻易放过季顾,“不,就要听故事。”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何况从小到大都有太多人想要巴结她了,阿娘更是宠她,唯一的阿兄也不与她争抢皇位,她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忧虑。
所以在季顾不想讨好她的时候,祁怜会生成一种“男人你成功我的注意”的感觉。
季顾坐在床边,祁怜拽着他的衣摆,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季顾眉宇间像是霜雪融化,“我认识一个小男孩,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很幸福,最起码会想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可是车祸带走了他爸爸的性命,他妈妈也嫌弃他,不要他了。”
“一直被人欺负的他,想要变得更加厉害,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那……”祁怜已经阖上了眼眸,声音以亦变得模糊不清,“他实现了他的愿望了吗?”
季顾听着祁怜平缓的呼吸声,眸色沉寂,“……他以为他实现了,可是他大概错了。”
他帮祁怜盖好被子,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轻声的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这些事情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慢慢习惯了祁怜的存在,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他一个人。
但是他与祁怜签订的合同总有到期的那一天,他做不到拥有都在祁怜的身边。
祁怜的身边也从来都不缺少能够哄她开心的人。
他只是贪心的想要在他离开后,祁怜还会记得起他,不会将他完全的忘记。
让没心没肺的祁怜记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必须要为以后的事情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