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恭律还是决定岔开话题,不聊不相干的人。
简一言编辑文字的指尖悬在屏幕前顿了顿:“还好。”
这两个字说的声音很小,淹没在海浪里。
“什么,不舒服?”恭律没有听清楚,慎重地歪了头,见她的牙齿正箍住下嘴唇轻咬:“别咬,本来就被我亲得狠了,现在看上去倒有些怪怪的像吃了火锅。”
“我说还好。”她重复,不再凌虐嘴唇了。
恭律点了点头,又问:“没人问你么?”
“问我什么?”
“嘴唇啊,”他低笑,“问的话就是我亲的。”
简一言不说话了。
的确有人问。
今天吃早餐的时候,魏凉问她昨晚是不是吃了火锅,怎么嘴唇火红火红的有点儿肿似的。
她说没有,只是最近改稿子的时候喜欢舔嘴唇,会注意。
魏凉当时笑笑,不再询问。
不过她知道,魏凉绝对怀疑了什么,他在这方面看起来过于经验老道,实则也的确如此。
他说档期空着。
她就顺着杆提议:“要不你跟我们的船走?一个礼拜就回。”
魏凉惊喜:“那再好不过,不过为了报答,我是不是得客串一下某个角色,不要酬劳的。”
送上来的免费演员,既有人气有又演技,何乐不为?
她便答应了。
出海的一共两艘船,一艘是豪华游轮,一艘是普轮。
别问,问就是资方牛逼,金主爸爸肯下血本。
恭律整个下午没有戏份,就跟在她后头赚经验。
看她给苏现胡非雪导戏,感觉似乎比对待自己要严格些。他还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状态处于她的审美点上。然后又很快否定这种想法,不能洋洋自得。
她在第一部有做采访,对他的评价是:“真实。完全没有工匠雕琢的气息,我还挺满意的。从他念出江辞的第一句台词开始,我就知道,这个角色非他莫属。”
夜晚的星空好漂亮,海风咸咸地吹得好舒服。
恭律手撑在防护栏杆上,偏头看甲板上他们拍戏。
道具组的在操控无人机,她偶尔指挥一下航拍角度,武术指导竟然晕船,她时不时还要自己上阵说说动作戏,主演员做一些高危险的动作时,她还会仔细确认安全。
专业又负责。
“感觉怎么样?”旁边忽然递过来一杯红酒,是魏凉。
他穿着破烂船长制服,脸上妆容憔悴,少许胡渣,嘴角微肿,色泽青淤带着愈合中的血疤。
恭律暗道化妆师傅专业,接过红酒杯:“我不晕船。”
“我说的是她。”魏凉朝她那边举了举杯,又喝了口酒,皱着眉头发出“嘶”的一声。
一旁的助理赶紧递上纸巾,有些担忧说:“要是一个礼拜好不了该怎么办啊,你之后还有品牌活动需要参加的忘了吗。”
恭律再次看他的妆容,他擦过嘴角的纸巾上印着血点。
伤是真的?
“好得了,我心里有数。”魏凉将纸巾塞进助理手中。
“怎么伤的?”恭律问。
魏凉“嗐”了声:“是我不小心咬到,没什么大问题,问过随行医生,搽两天药就好了。”
助理跟着嘀咕:“就是为了言导故意咬的,又不是第一次。”
魏凉“啧”了声,从助理手中夺过红酒瓶,低训:“废话怎么这么多,回屋休息去。”
那助理似乎有些不甘不愿,点头退开了。
魏凉这才和颜悦色,举了举酒杯询问:“咱们继续?”
虽然不知道他和他助理说的什么意思,但肯定和言导有关。
他们喝完了半瓶红酒,期间聊得也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他在说他和言导的一些往事。
一些……网上没有的往事。
恭律回到游轮上的房间,洗完澡爬上床,点开手机,搜索了几个关键词才找到:今春大火的男演员魏凉表示,在《报告典狱长》中的咬伤其实是真的,言导为了力求真实观感,细节上很严苛,都是提前让他在小臂上咬出牙印伤。
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很严苛,那么之前在他们拍摄第一部时,为什么从来不会提出相似的这类要求。
恭律还记得有一次他提过自己饿着不吃米饭,那样“江辞”的形象更贴近,她当时就否决了。
她说:“化妆师可以完成的外在效果不需要演员来牺牲。”
可是,果真那样吗?
恭律开始怀疑,自己在她眼里会不会属于不敬业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