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战终于坚持不住了,“付人杰,早把他替换了。”
花红一声国骂,“啥?!”他就要跳走,被连战一把抓住,连战冷声吼他,“不能轻举妄动!”
“是…爸的意思?”花红看着他,脑子忽然转过来,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他忽然低吼,“该隐是亚瑟的弟弟!你们把他扔敌人窝里?”
“他也是科查尔的儿子!是个杀人狂!”连战闷吼,“他哥都没来救他,你管什么?”
“所以你们,就由着他做你们每一方的工具?付人杰他们,想用该隐来和科查尔做交易!你和爸,用他来逼花修罗,还可以趁机,探查付人杰到底想做什么,背后是什么人,对吗?”花红瞳孔抽动,“双赢,是吗?!”他忽然大吼,“然后花修罗这个狗杂种!也不派人去救?!”
花红忽然沉默了,过了一小会儿,他轻轻道,“亚瑟这么信任你们。他把你们当朋友,把你们每个人当朋友,你们,就眼看着他弟弟死,是吧。”
“有…有这么严重吗?”西风喃喃:“付人杰和该隐,无仇无怨,怎么会…”
连战慢慢闭上眼,“该隐为了救亚瑟,曾经杀了一个人。”他睁开眼睛,“那个人,据说是付人杰唯一的朋友。”
花红一口血几乎呕出来,“连战,你…这他妈什么时候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伊凡已经开始抽泣。
连战忽然开始发呆。
“够了。”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隋刃抬起头,“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该隐关押的地方前进。
隋刃低头看表,时年,晚冬。
十一点二十九分。
天气却是诡异的雨雪靡靡。
他的手,微微发抖。
车无声地开,开的很快。
远处,有什么嗡嗡地响,曲调竟像是悠悠的挽歌。
隋刃摇下车窗,空气湿寒,透过清冷的白雾一片,看到街角处一个旧式的音像店。
仍是放着那一首老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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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通道,满是无头的尸身。
空荡的地牢。
渗血的铡刀。
空无一人。
铁窗的尽头,铁链里,是一只手。
一只右手。
从手腕处,被主人生生扯掉的右手。
那只右手,对着众人,比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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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血,淌得欢快。
热血融了雪,化成枯水。
音像店,换了首歌。沙哑的嗓音,唱着那首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雨雪靡靡,雨雪靡靡。
断手的该隐,瞅着白雾弥漫的天,歪头轻笑。
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生我这刍狗。
生我不教我,竟容我活到今。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我仍在活。
既无人救,那我,便应活成一只恶鬼。
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