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一时不再说话,别过头去,粗粗低喘,确实也是心率跳高,眼前发黑了。洛金玉更不敢再说话,害怕激怒他,对身子有害。两人便沉默许久。
待齐老好容易缓过来,想想洛金玉此子犟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脾性,也不看他,只哑声问:“看来,你执意如此?”
洛金玉垂眸:“学生执意如此。”
“我不过授你两年课业,算不上你别的什么人,管不了你这事。”齐老狠一狠心,道,“你若执意如此,就随你去了,但这礼我是不观,谁爱观谁观去!”
“今晚成亲?!”
皇宫里,皇上听到展清水报来这个消息,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
坐在一旁的入宫来请安陪圣驾闲话家常的佳王也瞪大了眼睛,跟着道:“这么急?不是,这是怎么一回事?怎这场戏就唱到这儿了?”
展清水笑道:“回圣上与王爷的话,奴婢也吓着了,瞧着好像是洛公子不知怎么的,似有反悔之意,沈公公怕夜长梦多,急着将事儿定下来,也是今儿才在仓促之间定下的,绝不敢有半刻延误隐瞒圣上,刚一决定,就立刻要禀报给圣上知晓了。他本是要自个儿亲自来面圣禀明,可又和那洛公子闹了起来,府里有一位洛公子的师哥,是位江湖人士,不是讲理的模样,蛮横得很,时刻瞅着要抢洛公子远走高飞,吓得沈公公不敢轻易离身,这才没亲自入宫,他让奴婢万请皇上恕罪呢。”
皇上摆摆手:“不是外人,没什么罪不罪的。倒是他这成亲……嘶!真的啊?吵什么?”
展清水捂嘴笑道:“像是真的。奴婢去传旨时,赶巧遇上他们争吵。奴婢听着前后,好像是洛公子拖延婚期,还想离京远行,沈公公就急了,说他是要反悔,是要逃婚,便一通算账,凭空算出八千七百六十五两白银巨债,让洛公子要么还钱,要么拿成亲抵债。洛公子是读书人,哪受得了沈公公这气,便吵得越发历害。洛公子还问奴婢,皇上赐他的房屋良田,可否抵卖,好让他去还了这笔冤债。”
皇上听了这等闹闻,比整日里看满朝狐狸互扯后腿得趣多了,不由得发出啧啧之声,佳王同样听得兴致勃勃,主动追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奴婢可哪儿敢随意回答?那是天子所赐,奴婢只敢说,待奴婢回宫后问过圣上,才能决定。”展清水道。
皇上哈哈大笑,与佳王对视,眼珠子一转,凑热闹道:“你说,若朕告诉他,能抵卖呢?”
佳王道:“那得看够不够八千七百六十五两,这可是笔巨债,臣那府邸卖了,都不一定能卖出来,也不知沈公公怎么算出来的这笔帐。”
皇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闻言立刻拍着胸膛豪气道:“不够,朕再给他补上!”
总之也不是让朕出私房钱,名义就是官府对不住洛金玉,钱从国库里拿就是,反正不拿给洛金玉,也不是给朕随意花的,朕还不如拿来做人情,好过被那群老狐狸各自抢了去干他们的好事。皇上无比光棍地如此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