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庐自认为已打探得很是委婉隐秘,不料自个儿弟弟当年乃东厂刑讯的一把好手,哪能看不透他这点话术?当下神色一变,将茶一泼,骂他不要脸。
明庐正胡思乱想着,何方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以走了。”
“怎么?”明庐看了眼那墙。
“他们离开了,自会有人跟上去。”何方舟微笑道,“这屋中两位姑娘也快醒了,我们也早早离开,省得多生事端。”
两人便收拾一阵,将屋子恢复原样,然后出门去扮作无事样子,照本来计划去寻春花馆内其他人打听了些边边角角,也不多待,就此离去。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春花馆内倒是热闹,出去后,瓦子街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何方舟凭空莫名地生出了点繁华过后一场空的唏嘘感,不由得微微叹了声气。
明庐与他沿着街道走,转头看他:“怎么忽然叹息?”
“没什么。”何方舟笑了笑,随口敷衍道,“春花馆内的香气太浓郁了,刚有些气息不畅。”
“这倒是,春花馆的熏香多很廉价,刺鼻。”明庐道,“没你们用的香料好。我以前不喜欢闻熏香味儿,现在倒觉得有了趣味。”
说着,他就凑到何方舟颈间,用力闻了闻。
何方舟:“……”
明庐忽地笑出了声:“你紧张?我发现,好像我一离你近了,你的身子就有点儿僵硬。我还以为是你天生的防备心强,可刚刚见着皇上和那位展公公亲近你,你却很自然。”他挑眉道,“怎么,只防备我?是因为我非朝廷中人,是个江湖浪子吗?”
何方舟讪笑道:“明兄说笑了。我与清水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如亲兄弟一般……”
“他一定没拿你当亲兄弟,”明庐道,“他爱慕你。”
何方舟一怔:“明兄休得开如此玩笑。”
“我何必拿这事儿说笑?”明庐认真又自信道,“看这种事儿,我绝不会出错。就不说上回他因我与你动作亲密,冲上来就要打我,今日我再细细看了,他看你的眼神,就如葵花向日一般,看我的眼神,则是有夺妻之恨……”
“明兄!”何方舟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明兄外放开朗,这我早就知道,今日见明兄与江湖朋友们谈笑,更是有所了解。可我与清水非明兄的那些朋友,我二人皆是太监,有些玩笑,明兄还是不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