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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琢磨着,我一旦醋了,就会动作起来,就会买顶大花轿,将她迎入尚书府日也缠绵夜也温存。

又据她说,她跟小台郎定亲这个传闻,已有半月之久。她日日在深闺探望,企盼着我去跟她闹上一闹。却不想,我是一个含蓄又害羞的人,未亲自跟她醋,反而差遣了一个人跟她醋。

便是如此,她也十分满足。

任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七品小台郎就坐在旁边,慢慢饮茶。然而,任玉儿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阴谋,可见是个人才。台郎能在听了这阴谋后,不动声色反露笑颜,也是个人才。

而我,在听得这么一个话本中常见的故事后,手中茶碗掀翻了三次,可见是个废柴。

须臾,又听得任玉儿断断续续地啜泣:“沈郎,这三年你也不搭理我,真真让我思想得紧。”

我手抖了抖,差点又掀翻一个茶碗。定了定神,我才道:“小玉,并非我不搭理你,我也有口难言有口难开,有苦衷而说不得。”

任玉儿抬袖揩着泪水:“有什么苦衷,你跟我说不成么?你真要憋在心里可当心憋坏了,你跟我说吧,我体谅你理解你。”

顷刻间,我的牙也疼了起来,眼睛一闭提了口气:“真要说?”

任玉儿轻轻“嗯”了一声。

我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睁开眼郑重道:“实不相瞒,我是个断袖,改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断着,断了这么多年,我已绝望,你就甭对我抱什么希望了。”

却听对面的赵明一声轻笑,他眸光微闪,略略讶异地看着我:“侍郎喜欢男人?”

我还未作答,却听小喜鹊“呵呵呵”一阵干笑,脸上的神色似遭了雷劈。

任玉儿不死心,又道:“你说你断袖,可你往常也断着,断了这么多年,却没个真心实意喜欢的,可见你有的救,我信你。”

她这般锲而不舍的情状,不禁又令我联想到昨夜的臆想——小姑娘身着惨兮惨兮的绿肚兜要与我洞房,我四处遁逃,还一边嚷嚷:“娘子我不举,我真不举。”可她偏不信,她还要给我喂小妖春心丸。

我浑身一哆嗦,扫了旁边眸光流转的赵明一眼,心下一横,问:“公子可有婚配?”

赵明眼神一动,眸深如古井悠悠,片刻他笑道:“在下现今孤家寡人。”

我点点头,悲壮地瞧着任玉儿:“其实我心里有人了。”默默地吞了口唾沫,我伸手一把抓住那七品小台郎的手,“其实我早已瞧上了他,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不可再纠缠于他。”

第03章

有个瞬间,仿佛整座仙鹤茶楼都默了一默。

任玉儿耸着眉头,一张脸如赤红青白轮番变色,眼露凶光磨牙切齿直欲将我大卸八块后大快朵颐。而相较之下,小喜鹊却眼神茫然一脸煞白,七老八十的年纪颤得如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声音拔高了几个调,飘然与我道:“侍侍侍郎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我自是晓得夺人之夫,掳人之子是桩缺德勾当,但我若应了任玉儿,将她娶回家两人一起活守寡更是天大的罪孽。是以,我也只好做出被人棒打鸳鸯的形容,将这场断袖戏推入高潮,泣声曰:“我倾心于赵公子已久,监正如此,莫不是想藏私?”

此言一出,却听赵明又淡淡地笑了一声,水色滟潋的眸子眯了眯。而小喜鹊的苍白脸色变作紫青,唇色失血,颤道:“沈侍郎,你你认错人了,这位不是、不是赵明,是,是……”他的声音渐小恍若蚊吟,最后嘟囔出的几个字也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