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特别兴奋?”
苍天可鉴,我本来只是默默地在兴奋。孰料莫子谦这么一问,不禁令我淡定的情绪起了一丝波澜,我也不好瞒着他,只得讪笑道:“也没有特别兴奋,一般兴奋而已。”
再后来莫子谦官复原职,又回复了风光,那些围他的小官们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不过历经这么一个沉浮,莫子谦也颇淡定了些。他被围着的时候,便时常无辜地将我望着。
我深谙其意,每每被他这么明媚忧伤地一瞧,都忍不住要斜着寂寞的脑袋瓜,仰望天空。
此刻我终于挪到了墀台上。
因我好歹也是个正三品侍郎,依我的官品,通常不用去围旁的人。我整了整衣襟,正等着人来围我,旁边忽然探出个手臂将我拽了拽。我回身一瞧,莫子谦一脸神秘兮兮地凑我耳畔来了句:“沈可儿,来,借一步说话。”
我被莫子谦拐到墀台的角落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史竹月看着我们,几欲喷火的目光。心中一动,我便有了八分揣测。
见莫子谦皱着眉黑着眼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我调笑道:“你莫不是昨个儿一夜未回,跟相府里,守了史云鹜一夜吧?”
此言一出,莫子谦似遭了雷劈,抬头震惊地将我瞧着,半晌纳罕道:“你、你怎知道?”
原来昨夜我在水深火热之时,莫子谦十分不厚道地在与史云鹜花前月下。
因苍天都是有眼的,莫子谦作为我的兄弟,此番非但没来救我于水火,反倒自顾自寻了乐子,是以老天便惩罚了他一场。
且说昨日,莫子谦去瞧史云鹜。因史家小姐从来都无甚情趣,她想破了脑袋,也只想出了赏月这一十分不互动的活动。不过莫子谦倒也欣欣然应了。
于是乎,两人提着一篮子糕点,便跑到小林子里的亭前坐着。须知此时正逢夏日,那林子里的枝桠十分茂密,将月亮这得个严严实实。这厢史莫二人因一直未赏着月,便有了充分的理由留在此处。
夜深人静不睡觉,人便容易冲动,容易产生幻觉。所以后来不知怎地,史云鹜与莫子谦因赏不着月亮十分崩溃,便精神错乱地将彼此当作月亮互赏了起来。
依莫子谦的话说,那互赏一刻虽然短暂,但却十分惊心动魄。彼时他的心跳,一阵子有一阵子无,一阵子激烈,一阵子绵软。他这辈子活到今天,还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他简直都要死过去了。
因他那会儿将死未死,命悬一线,便没有心神来思考自己当时的冲动是否合乎礼数,是否合乎规矩。是以他一个忍不住,便将就在林子里,亲了史小妹妹。
这一亲一发不可收拾。待他再回过神来,非但史云鹜衣裳没了,他自己的衣裳也快褪尽了。莫子谦险些酿成大错,慌忙间正要为史云鹜穿衣,却见她一双眼水汪汪的,嘴里也在咝咝地抽着气。
原来先前莫子谦因冲动,便没注意力道,将史云鹜扑倒之时,不慎压了压她受伤的右臂。好巧不巧,地上偏生有块尖利石头。因此,史云鹜的右臂本只是内伤,这厢被石头划破留了血,又新添外伤。
莫子谦当下一急,匆忙为两人穿好衣裳,便背着史云鹜去唤大夫。
屋漏偏逢连夜雨,赶巧在这个当儿,他们又撞见刚来西苑探望史云鹜的史竹月。史竹月见自己妹妹非但手受了伤,且还是一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模样,当场气得要劈了莫子谦。
所幸史云鹜拼命阻拦,史竹月又顾及史小妹妹的伤势,便也未就地办了莫子谦,只是抛下一句狠话,说定要在半年之内,将史云鹜嫁出去,好让莫子谦死了这条色心。
莫子谦当时担心史云鹜的伤,根本没将这句话听进耳里。今早他回家换朝服,一路琢磨,这才心生寒意,是以便将我拉到一旁,让我为他出出主意。
我不得不说,我肚子里虽点子多,但我想出的点子,一般是鬼点子,是以我出的主意,大多数也是馊主意。此番小子谦要从良,劳我将他引上正途,委实是找错了人。
我琢磨了半日,为难道:“我见你这副心思,是实打实的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若为你出主意,怕是你此番从良,还未走几步,便一个扎猛,跳到旁的黑水河里去了。”
莫子谦听了我的话,也深以为然,道:“这事我确实不能拜托你想法子,因你很可能搅黄了我的亲事。但你作为我最好的兄弟,万不能袖手旁观,总得出分力不是?”
我思考了又思考,终于灵光一现,喜道:“史竹月和史丞相,一贯宠着史小妹妹。你若想娶她,首先得她应了你。不如我去帮你打探打探风声,问问史小妹妹的心意?”
莫子谦握拳往手心里一敲,点头道:“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