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和皇上以及贾总管,在这场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暴雨里苦苦寻觅能够替代之前马车的新交通工具,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这个城里繁荣得夸张,租赁马车这类的普通交易场所根本是遍地开花,可倒霉就倒霉在这块地方并不处于繁荣地段,放眼望去皆是平平无奇的居民房屋,犹如进入了诡诈的迷宫。
他们当然可以离开这个迷宫,可外面全是徘徊着的贼人们,比起出去,反而待在这里还比较安全,只是安全并不是长久的,它短暂还不稳定,就像吹出去的泡泡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噗的一声破掉。
跑得太累,皇上控制不住地猛咳,他捂着嘴,很想要把咳嗽咽下去,与期望相反地开始越来越严重了。
贾总管连忙倒出来一个瓷瓶里的红色药丸,得益于有先见之明,在北宫辰和皇上两人独处一室商议,没有活做的他又去找了赵元,虽然很嫌弃对方,但还是拉长了一张脸讨要秘制药丸。
这个药丸,是当年赵元的父亲为了皇上花费不少心血亲自研制出来的,因为材料关键又制作复杂通通不能让其他人插手,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后就让唯一的儿子赵元接手,不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元大胆利用这个基础研制出了效果更好的升级版,年纪轻轻却有这等实力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为此,皇上赏识地拔高了他的职位,从众多太医里一越成为正五品的太医院院使,简直是土鸡变凤凰的翻版,尽管后来还是被搞了下去,药丸的生产也换给了别人去做,曾经的功劳有没有存在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望着这个满脸写着嫌弃的可恶的糟老头子,赵元的眼角在抽搐,不过到底是拿出来了直到今天仍然在研究如何更升一级的第二代样品。
服用了红色药丸,皇上原本激烈的咳嗽逐渐好许多,贾总管把这个装满了药丸的瓷瓶小心揣回怀里,此前从宫里带到外面的药品早就跟随着胸口中箭的辛延盛不见于深深的河中,要是把这个刚刚得到没多久的吊命药也不慎丢了,那可真的是彻底完蛋了。
皇上的额头全是汗,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雨水多还是汗多,头发湿哒哒地搅在成一并一并的,看上去狼狈不堪极了。
贾总管担忧地问:“您没事吧?”
皇上脸色勉强,尽可能地装作一副无恙的状态,但无意识发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的努力,“……我没事,咳咳!就是胸口有点喘不上来气,缓缓就好了。”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贾总管更加愤怒地锤了一下墙壁,“可恶,若是没有那些突然从土里蹦出来的歹徒一直紧追不舍,我们何苦经受此时此刻这样穷途末路的霉运!他们的心如此的黑,活该今后家里死一半!”
骂是骂了,听着是挺出气,可对于此时此刻的糟糕境遇仍然没有做出丝毫的帮助,难不成,他们真要像几只小小的老鼠,在沟里狂奔却还是得屈服葬身于这个快要被暴雨淹没的诡诈迷宫里吗?
又是一拳头砸在墙壁上,贾总管的整张脸堪称是表情狰狞。
“我说。”
不合时宜的一个声音没有预兆地插了进来,贾总管一回头,眼神是瞪的,牙是紧咬的,嘴是一角撑开来的,“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名小卒来说话了!”